谢宿此时正赖在容秉崇的怀里,被这一道人语惊了一跳,连忙支着胳膊想要爬起来。
手臂一用力,又牵扯到了伤处,谢宿轻声抽气。
容秉崇按着谢宿的背,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将人按紧怀里,声音微抬道:“快过来替谢卿看看,伤的怎么样。”
围场大帐虽然相较于皇宫称得上一句简陋,但帐内的空间仍是很大,一道屏风将帐内隔绝成两处,里间为皇帝的起居之处,而外间则为皇帝召见大臣,批阅奏章以及处置事情的会厅之所。
御医申不常听到皇帝传召,连忙抱着自己的小药箱起身,绕过了屏风……屏风后的景象让申御医心头猛地一跳!
皇帝斜倚在榻边,而那因救驾受伤的谢校尉却被皇帝抱在怀里!
明黄的广袖宽大,遮拂了谢校尉大半的身子,而谢校尉因为受伤的缘故,手臂不能用力,只懒懒地靠在皇帝胸前……不大的起居处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暧昧。
申御医怔楞了不到一瞬,立即低下头来,眼观鼻鼻观心,趋步上前,道:“臣需要……看一下谢大人的伤处。”
容秉崇一抬手,仍旧让谢宿靠在自己身前,手指却移至谢宿的衣领,动作轻柔地为他解开了颈项上的第一粒扣子……
谢宿倏地一惊,没有受伤的手立即紧紧护住自己的衣领,瞪大了眼睛去看容秉崇,眼睛里满是「你想干啥」。
大庭广众的脱什么衣服,还怕不够乱吗?
就算要看伤口,从受伤的肩头不能看吗?
“伤口要清理,要包扎,最后还是要宽衣。”容秉崇凑到谢宿耳边,轻声笑着说道:“这么多人看着,我又不会做什么。”
谢宿没好气的从外人看不到的角度白了容秉崇一眼。
有没有人性了?
他都伤成这样了,还想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容秉崇无奈地再一次地伸手,谢宿手指间就卸了力气,任由他从上往下,一点点地解开外衣的系扣,又抽出中衣系带。
如同剥洋葱般的,衣衫层层被剥落,只露出小半白皙的肩头,容秉崇尽量小心地不去触碰到谢宿的伤口。
肩头那一处被急速飞来的箭矢射中,又被后发而至的箭支以冲力将造成了伤口的前一支箭冲开,导致伤口被撕裂,伤处虽然不深,但面积不小,看着约有两寸许。
伤口处衣物被血迹浸透,幸好血迹未干,还未与血肉黏连。
不过饶是如此,谢宿额际仍是沁出了点点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