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谢宿来说,这些事情确实都不重要。
他迟早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和这个世界的皇帝一起。
那些虚名与争宠,与他何干?
他现在坐在这里的唯一目的,仅仅是想为谢将军府寻一个安宁。
哪怕他离开之后,谢将军府也不至于成为他与皇帝这场匪夷所思的恋情的牺牲品。
贤妃眼含不解,道:“谢大人当真不为自己考虑?”
“没有这个必要。”谢宿低嘲一笑,道:“举凡不伦,悲多乐少。谢某的下场,自知,自受。”
到任务结束时,不论怎样都是一个死,这结局妥妥的be。
贤妃这样的女人,与她争利益争好处,一旦冲突,她可未必会记得当初的许诺。
反倒是谢宿一副人间清醒的模样,倒还能让贤妃生出些许感同身受来。
“谢某不为自己担心,只忧心谢将军府。若贤妃娘娘能够力保谢将军府不失,我大衍战魂不灭……这个说客,谢某自当尽力为之。”
贤妃目光落在谢宿的身上,心中隐隐生出一股同情来。
自古女子与帝王相恋尚且大多都没有好下场,更遑论谢宿一个男子。
谢宿对自己的认知越清醒,贤妃就越觉得惋惜。若非帝王乾坤独断,强留谢宿在侧,以谢宿一介男儿身,好不容易脱离了贺郡王府那般旋涡,他自当立志重振门楣,又怎么会和皇帝扯上关系?
谢宿的自苦,贤妃何尝不知?
一步踏错,已无可回头,哪怕前路艰险,步步鲜血淋漓,但也只能往前走。
贤妃收起了方才那番居高的气势,叹了口气道:“谢将军府满门忠烈,大衍无人不知,亦无人不敬。我虽是女流,却也知道什么是忠贞廉士……没了将士用命,我们这些所谓勋贵,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的土鸡瓦狗。”
贤妃的一番剖白,虽然说得动听,但她不认为这样就能说服谢宿。
是以慨叹一番之后,贤妃继续道:“谢大人既然要保将军府,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联姻,只可惜……”
只可惜谢宿没有一儿半女,而皇帝也不会允许他有。
而谢将军府有人丁凋敝,否则贤妃倒可以做媒,在自己的娘家中寻一门上佳的亲事。
谢宿眼睛一亮。
他是没有儿女,可是谢将军府有位刚刚过继的继子——谢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