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大宫女连忙捂住她的嘴,轻声哄道:“嘘,别出声,别给侯爷听到了……待会儿我给你擦擦药,啊。”
小宫女委屈巴巴地抹着眼泪,小声道:“凭他是什么,在宫里横冲直撞,万一冲撞了贵人可怎么好?怎么就没人治他得罪么?”
大宫女苦笑道:“治他的罪?你可还不知道他是谁吧?现下咱们西南可都还靠这位撑着呢,万一真的治了他的罪,西南无人防守,不出半个月,那群南蛮子就要打进京来了!”
小宫女惊讶之下也顾不得哭了,她捂着嘴,半晌才讷讷道:“难、难道,他就是镇南侯?”
大宫女看着她,没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而后拉着她去了自己的住处,翻出伤药,轻柔地给她擦拭伤口。
小宫女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可是,我听闻,镇南侯性子向来很好,怎么今日见了,反而这般鲁莽?”
大宫女也是一头雾水地摇头。她在宫里当差好几年了,见过不少次镇南侯,可每次见面,见到的都是侯爷温和干净的笑脸。
即便是去年,南蛮作乱,朝廷上下一片混乱,他也依旧是游刃有余的模样,不见丝毫慌张,比比划划地跟陛下说着话。她远远见了,都觉得安心不少。
今日的镇南侯,却是暴躁又焦急的,仿佛一头发怒的狮子,谁靠近了都要被咬上一口!
两个宫女面面厮觑,最终只能停下漫无边际的猜疑,收敛心思,各自去干各自的活儿了。
苏澜清一路积攒的怒气,在一脚踹开御书房大门之后,终于达到了顶点:“叶长宴!你他娘的究竟想干什么!”
敢这么指名道姓骂当今圣上的还能全须全尾活到现在的,全天下也只有一个苏澜清了。
小皇帝头疼地揉揉眉心,示意身边伺候的人都退下,这才冲苏澜清招招手:“过来,坐下说话。”
苏澜清满面寒霜,大步跨过去,两手砰地一声拍在桌案上,咬牙切齿道:“别想再糊弄我!今天你要不给我解释清楚,老子就挂印辞官,西南谁他妈爱守谁守,老子不干了!”
皇帝又忍不住想叹气,可气到嘴边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他皱着眉,闭上眼,也有些不耐烦道:“那你想知道什么?想知道那些人在大殿上怎么苦苦哀求朕给你赐婚?还是想知道东北女真一族前来求亲还指名道姓地想要你!”
说到最后,皇帝的火气也憋不住了,他一把将手边的东西挥开,奏折茶盏乒零咣当砸了一地。
皇帝的眼睛通红,狠狠瞪着自己大逆不道的臣子,看上去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咬死。
他是九五至尊,坐上这个位置是身不由己,坐上这个位置之后依旧身不由己!
“我拖了这么多天,硬生生拖到你回来,只等着你回来之后,我寻个由头,把你送回西南去,也好免了女真昭然若揭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