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苏杨一把推开了身边还满脸担忧扶着他的简池。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回了平日里的那种冷漠,他说:“简先生言重了。眼泪是要留给那些会心疼的人看的,如果对方不心疼,你流出来的眼泪就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他说这句话的声音不大,已经转身去拿纱布的医生是肯定听不到的。不过简池却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皱起眉毛,刚想说一句反驳,一个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在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爸爸,你怎么样了?都怪雯雯,雯雯不该让爸爸陪我去玩儿那个游戏的。”
听到这个声音,两人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对话。视线同时转向身后,简雯眼眶里面的泪水,已经“啪嗒啪嗒”的全都掉了下来。她哭的小脸都皱成了一个包子,那双盛满了泪水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苏杨,盯的对方刚刚才坚固起来的心,在这一瞬间就又融化了。
赶忙伸手过去将女儿抱进怀里,苏杨轻轻拍抚着对方的后背,一边不停的安慰说:“雯雯别哭了,爸爸没事。”
简雯把脑袋埋在苏杨怀里,哼哼唧唧的,还是哭个不停。
苏杨脑子里突然又重新出现了那句话。
眼泪是要流给会安慰你的人的。
简雯有他宠着,有他安慰。所以这个小孩子从来都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而他自己,卑微了这么多年。从一开始的幻想,到后来的破灭,以及最后的绝望。这中间经历了多少?苏杨已经不愿意去回忆了。只是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干涩的眼睛,有些酸疼的难受。
但是他没有哭。
因为脚踝的问题,活动是自然不可能继续参加了。校医虽然给苏杨做了紧急处理,但简池还是坚决表示要带他去私人医生的诊所里,拍个片子做一下进一步的检查。
苏杨不想跟自己过不去,所以也同意了这种安排。
好在最后的检查结果并没有什么大的差错,只是单纯的扭伤,医生给开的一点药后,就说可以回家去了。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在抹药之前,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一小时进行一次冷敷。
苏杨听到耳朵里,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进门的时候简池给他推了个轮椅,他觉得自己连走到医生面前这么短短的距离都做不到。更不用提回家之后一小时一次的冷敷了。
然而他不上心,并不代表别人也不伤心。才刚刚进了家门,简雯就一溜烟的跑去了洗手间,用最快的速度给苏杨冰了一块毛巾。
她把毛巾拿回来的时候,苏杨已经被简池扶着在客厅沙发上坐下了。小姑娘细嫩的小手被冰水浇的通红一片,可是即使如此,她也半点没有要松开毛巾厂的意思,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苏杨说:“爸爸,你把裤子撸起来,雯雯给你敷。”
苏杨哪儿舍得让她再冻着,伸手过去就想把毛巾接过来。可是简池却比他更快了一步,将毛巾拿过来到手里,然后用另一只手帮苏杨捥起了裤腿。
苏杨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