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留着个标准的西瓜头,整个人很瘦,他和原主昨天因为搬书时的一个小擦碰才认识。
阮君之跟池歌飞一起进教室时,王南就注意到了,结果阮君之贴着墙的样子实在有点惨不忍睹,仿佛在传递着自己可怜兮兮的处境,所以才没忍住叫了他。
阮君之安静地站了片刻,才分辨出自己的座位所在。
就在池歌飞的旁边。
少有同龄人敢接近他,就连原主也是因为比较内向,在班级里没有熟人,才被迫跟他暂时做了同桌。
阮君之想起,原文里的池歌飞就是这样,独来独往、鹤立鸡群,拒绝尝试融入集体。虽然最后取得了很高的成就,但这些特质让他吃足了苦头,前几年更是几乎完全被埋没了才能。
想到这里,阮君之心底刺刺的,他终于小心翼翼迈着步子走过去坐下。
把口袋中磕人的东西拿出来,阮君之微怔了片刻,才意识到这是手机,似乎是刚刚摔得那一跤,手机屏幕碎了。
太久没接触过电子产品,阮君之感觉自己暂时也不需要,先把手机丢进了桌肚里,把胳膊放回桌面上后,才发现自己身上蹭了不少灰,而池歌飞是有洁癖的。
略显局促地坐了片刻,阮君之往外侧挪了一些,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从桌肚里找到湿纸巾,先把手上的灰尘擦了。
之后,有些适应了用双眼捕捉事物的他才确认了一下自己这半边桌子的布局。桌肚里整整齐齐摞着课本,桌面上还摆了个空水杯和透明文具袋。
水杯倒是每日都碰,但是笔和书这些,从失明以后,他几乎没碰过了。
此时看着这些东西,他觉得既陌生又熟悉。
阮君之小心地把文具袋中的笔拿出来一个个研究,甚至因为转出了笔尖而小小地兴奋了一下。
然后,他又把桌肚里的书一本本拿出来翻开看。
手指覆在书页上,指腹擦过一片,非常顺滑,没有了熟悉的凸点,每个字也不再是按照规规矩矩的一方一方才能辨别。
他一直很爱看书,院长也教了他不少知识。
十岁以前,尽管他有着先天性的视力缺陷,但他怀揣着和普通孩子一样去学校读书的美好愿望,院长甚至都替他申请好了学校。但十岁那年寒冬的一场高烧彻底夺走了他拥有的光明,也断绝了他读书的希望。
之后,他便开始学习盲文,一用就是六年。
如今他能看见了,好像一切遗憾都有了转圜的余地。
正当他东想西想时,上课铃声打响,第一节 课的老师、也是一班的班主任孟萌走进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