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麟看了弟弟一眼,“我之前和你说过,他们是一对夫妇,也都姓徐。”
“……对。”
“那位女士名叫静蓉,是一位非常出色的红客。”徐敬麟说道:“你今天早上不是看了那几本计算机教材?那就是她以前看的。”
“红客?”徐敬思眼睛一亮,他今天早上起床时无意在卧室里看到几本计算机相关的专业书籍,当时虽然好奇,但也没想去随意翻看,倒是后来他哥收拾屋子的时候说让他可以去看看。徐敬思原本以为这十多年前的老教材看不出什么新花样,没想到却被书上的批注笔记吸引了目光,写下批注的应该是一位女子,字迹娟秀不失洒脱,她的很多理念想法即使放到十八年后的今天来看也依旧不过时,徐敬思当时看得兴起也没空追问这是谁写的了,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意外的答案。
“若是她还在就好了……”徐敬思不由得喃喃自语,他觉得自己和这位红客女士一定会有很多话题可聊,可惜斯人已逝,也只能通过她留下的笔记遥遥与之对话了。
徐敬麟安抚地揉了一把弟弟的脑袋:“她还留下了一些别的笔记,收藏在书房里,如果你想,随时可以去看。”
“随时?”徐敬麟有些意外,摇了摇头拒绝道:“那不太好吧……”虽然他是很想看,但毕竟是遗物,徐敬思觉得自己真要那么做了就是打扰人家安宁。
徐敬麟倒是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讨论,只是说了一句“可以”便又转了话头,“徐先生曾经是父亲手下最得力的兵,爷爷曾经说,若不是那次事情,他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徐敬思心中可惜,便听哥哥又补充了一句:“他是一位很有艺术情调的人——楼下那间钢琴房就是他的。”
下山的路途上,徐敬麟一直在和徐敬思讲徐氏夫妇的事情,并告知徐敬思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要去坟前祭拜。
徐敬思对此自然是毫无异议的,自徐敬麟说这夫妇二人牺牲皆因父亲一个错误的决定开始,他心里就抱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之感,先前看到那个小小的土包时,更是极力压抑住内心突如其来的酸楚才没在山上哭出来;他无法解释这种莫名的情绪从何而来,而在归途上哥哥的描述似乎将这一对夫妇更具象化了一点,徐敬思甚至忍不住想,如果他们还活着,也许自己会与他们成为忘年交——
怎么会有对自己胃口的人呢,即使隔了这许多年的空白岁月,可经由哥哥描述出来的人,一位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柔情铁汉,一位是屡有奇思的顶尖红客,兄长寥寥数语似乎不能将他们的气度描尽,这倒是更让人添了几分想要一窥究竟的欲/望。
☆、第 28 章
徐敬麟对于徐氏夫妇似乎非常了解,这一点到是让徐敬思有些意外,毕竟十八年前的徐敬麟也不过就是个小孩儿而已;后来他又想到,或许哥哥也为徐氏夫妇是因父亲的过错而感到愧疚,所以才会这么关心徐家夫妇的事情,相比之下自己这个儿子未免当得太失职了,因此倒是更关注起来。
徐敬思倒是不曾怪过家里人一直把这件事瞒着自己,在面对家人时他总有最大的耐心和善意,既然家里人瞒着自己,那就一定有他们的理由,何况现在哥哥亲自带着他来了这座小镇,那就是要将事情完完整整地呈现在自己面前。
而在得知他的想法之后,徐敬麟倒是难得地愣了许久,他搂着怀里的人问道:“是真的不怪家里人瞒着你?”
“不怪啊。”徐敬思一边玩手机一边不以为意地说:“刚知道这事儿家里就瞒着我一个的时候我以为是我做错了事儿呢,可是想到既然哥你都不告诉我的话,那这件事一定是不告诉我更好——哥一定不会做什么对我不好的事情。”
似乎是对自己的结论非常自信,徐敬思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下头,还喃喃自语地重复了一次:“嗯,哥又不会害我。”
闻言,徐敬麟倒是颇觉哭笑不得,弟弟对于自己这样信任当然高兴,但这种毫无理由的,“仅仅因为是哥哥,所以说什么都是对的”的想法让他在高兴的同时也更添了一分内疚,他似乎配不上弟弟这样的信任。
“……哥?”见他久不答话,徐敬思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曲起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待男人回神这才笑道:“怎么,哥你是不是被我感动得无以复加?内心是‘啊感动得摔倒了需要给弟弟报个军校才能好起来’的那种?”
“胡闹。”徐敬麟失笑,一手握住徐敬思不安分在他腹肌上动来动去的手,玩笑道:“摔倒了自然是需要乖宝亲亲才能好起来。”
“哥你居然会开这种玩笑?”徐敬思故作一脸震惊的模样看向兄长,笑嘻嘻地把脑袋凑到徐敬麟脸前:“那我被哥刚才的话吓到了,也要你亲一下才能好起来。”
少年精致的脸上是毫无杂念的温和笑意,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怎样撩动人心的话语,徐敬麟却好像是当真了,低头与他对视,然后伸出手钳制住弟弟的下巴,慢慢低下了头。
“好,亲亲你。”
伴随话音落下的是一个印在额头甜蜜而轻柔的吻,徐敬麟只是蜻蜓点水一样一触即离,徐敬思却在他的唇离开以后仍呆呆愣愣地靠在他怀里,有些不知所措地捂住了额头。
在看到哥哥似乎有意亲吻自己之后,第一反应不是逃开说“只是个玩笑不要当真”,而是满心期待地等着对方亲吻,甚至……在感觉到吻落在额头上时,自己内心涌起的情绪可以称之为失望——为什么不吻在嘴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