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看他这样使不出力气,很是担心他一个人去沐浴。
先把糕点递给裴谦,裴谦却转了头,道:“不想吃,放下吧。”
甚至连药也不喝,一直等到鹦鹉和伯劳将浴桶热水备好,才强撑着下了床去洗澡。
鹦鹉和伯劳不知道裴谦怎么刚醒来就要洗澡,鹦鹉问黄鹂,道:“黄鹂姐,公子没事吧,生着病洗澡,万一着凉怎么办?”
黄鹂心里有事,却又不能说,只道:“不要多问,将药热一下,等公子出来了喝吧。”
伯劳道:“李护院呢,怎么今天一天都没见他,公子的安危岂能这般儿戏!”
黄鹂喉咙一哽,勉强道:“不要管他了,这两天府里人来人往,你要不另找两个人守着门口,不要让闲杂人等进来扰了公子。”
早上庚三走了之后,黄鹂才慢半拍的想起了他为何如此眼熟。
只是他的面容完全不复忠厚老实,而是粗犷中带着俊朗,眼睛深邃,尤其是要致自己于死地的时候,黄鹂知道那一刻他是真的要杀死自己的。
现在想来,都感觉全身发冷 。
黄鹂在外面等的时间长了,心里便很担心,敲了敲门,道:“公子,你好了吗?”
里面没声音,黄鹂都快要破门而入的时候,才听到裴谦虚弱又沙哑的声音:“你一个人进来。”
浴桶中的水已经没有了温度,裴谦背靠着浴桶,眼睛闭着,脸上一片苍白,甚至连唇色也变得很浅。
黄鹂不敢多看,等裴谦收拾好之后,将他扶到床上躺坐着。
然后才恭恭敬敬的道:“公子,现在喝药吗,我去给你端过来。还有米粥给您也热着,一会也喝一点吧。”
裴谦面露疲惫的点了点头。
黄鹂转身出去了,裴谦靠坐在床头,低垂的眼里流露出痛恨厌恶绝望。
垂放在两侧的手都紧紧的颤抖着,心底的绝望委屈悲伤铺天盖地的淹没了他。
只感觉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他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余的,不如就这样死掉算了。他无法从这种情绪中挣扎出来。
只能在心底不断的安慰自己,你现在既然存活在这世上,必然有你存活的道理。
不要去想过去,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
想想将来会有人等待自己。
他的心情渐渐平复,只是满身疲惫的靠坐在床头,双眼茫然的看着远方。
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裴谦以为是黄鹂,便没有动。
庚三推开门便看到裴谦斜倚坐在床上,穿着雪白的里衣,乌黑的头发带着湿意软软的落在肩头。
衬着颈子越发白皙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