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李阮棠醒了,这会又洗了热水澡,小郎君眼皮渐渐发沉,也没提及身上锦衣潮湿。
他不说,李阮棠却是看在了心中。
她掀开新铺好的松软被子,里面好好叠着一套崭新的外衫,甚至于连中衣也有。
李阮棠笑笑,拿起面巾又往竹架后走去,“啾啾,我还得再泡一会,这套外衫是三娘的夫郎新做的,还未穿过。虽说不如你身上料子的柔软细腻,却也干净,你先换上,免得着了凉。”
浴桶中的水温早就没了热气。
孟均心头一热,手指拂过新的布衫,却生出些犹豫,“妻主,万一信送不到京都呢?”
这里具体是什么地界,离京都多远,他们尚未清楚。
要是胡三娘到时候收不到银子,起了歹心可怎么办。
小郎君忧心忡忡地收回手,总归他身上这套衣衫只是有些潮,这会日头正好,晒晒也就差不多干透了。
“妻主,咱们还是别太大手大脚的好。”孟均微微皱眉,“这衣衫我还未碰过,一会还是劳烦妻主送还给胡家娘子吧。”
“放心,便是京都里不来人,我亦是女子,有能抵债的力气和头脑。”李阮棠浅笑,安慰着不安的小郎君,“你们男儿郎本就身弱,要是因此着凉生病,才是得不偿失。”
“啾啾放心,我绝不偷看。”她保证的信誓旦旦。
偏偏孟均的心,随着李阮棠的话,又慌乱了不少,耳尖更是悄悄爬上来一层红意。
烧得小郎君拼命想要散开这一层看不着摸不见的热,脱口而出道,“妻主就是看了,也——”
未尽的话被小郎君猛地咽回,明明他本意是想说,他们自小相识,沦落在此境地,这点子信任还是有的。
可李阮棠什么都不记得。
他这话一出,就成了浅淡的暧昧。
屋里一时更静,半晌,李阮棠才低下头,背对着他轻轻弯了眉眼。
“傻啾啾。”
她的小夫郎,当真是可爱的紧。
李阮棠坐在浴桶里故意弄出些水声,听见后面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渐渐小了下去,她才起身。
换了干燥的新衣,孟均发冷的手脚总算渐渐暖和过来。他瞥了眼站在竹架后穿衣的李阮棠,忽得想起一事,忙道,“妻主,你的衣裙不也是潮湿的么?”
她身上还有伤,哪里能再受凉。
小郎君抿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