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倚在美人榻上的女郎摇头,“这只是方芝一人的口供,要是以此就定了谁的罪,岂不是不公?还请秦大人稍安勿躁。”
她看向未丹,后者会意,拍了拍手,刚刚在甲板上意欲行凶的婢子就被捂着嘴带了上来。
“世女!”秦容猛地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又怕说多之后,李阮棠还有人证物证等着。
她一时气急攻心,鬓发间满是汗珠。
“秦大人请坐。”李阮棠示意未丹和一众婢子在外守着。
房门吱呀一声,轻轻合上。
“这几日承蒙大人招待,我领略了不少京都夜景。”她慢条斯理道,“只不过这富贵并非只能在险中求。”
“大人是个聪明人,想必此刻已经明白,这一桩案子若是去了衙门,绝非一个小小的书生娘子可以扛得住。”
秦容一顿,明白自己彻底跌入了陷进之中,面色登时难看的紧,“世女到底意欲何为,还请明示下官。”
李阮棠手臂撑在圆枕,勾唇笑道,“我想如何?这取决于秦大人入朝侍奉之人究竟是谁。”
“昨日,都察院已然查获了秦大人通往后官的书信十余封。魏君侍如今是陛下身前的红人,您那些问候的书信,本也没什么特别。可偏偏”
她故意一顿,引得秦容置在膝头的手指攥得越发苍白。
“偏偏魏云若昨日去了趟都察院,将那些书信一一翻译过来,你猜怎么着,好巧不巧的,与胡家村那本账簿对的分毫不差。”
李阮棠静静地瞧着坐立不安的秦容,心下松了口气。
昨日里,魏云若的确是去了都察院,但却并非是去作证。而是孟晓之以其他事做了由头,将人带了进去。
这几日,她的人一直盯着秦容和魏云若,若非再三确定魏云若并未与秦容知会此事,李阮棠也不敢冒然出手试探。
“世女,下官也是被逼的!”秦容忙不迭地撇清关系。
她既入了陷阱,自然要先保全自身。更何况,是魏云若先背信弃义。秦容眼眸几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世女,您可要救救下官。”
“秦大人快快请起。”李阮棠口里说得急迫,倚在美人榻上的身子却不曾动过半分。
入朝拜官,各个都是狐狸。
李阮棠想要的,不仅仅是秦容的摇摆之心。她颇为沉重地叹了口气,“其实此事,以大人多年为官敏锐,多半也早就猜到其中原委。这些年魏君侍得宠,陛下也只是看中他背后无人,不会与前朝有所牵连。”
“可这金丹案一出,丝丝缕缕都指向了后宫。大人或许还记得早些年的太女之争?”
“下官记得。”秦容心下一惊,附和道。
当初五皇女与三皇女在凤平铜村一死一伤,陛下大恸,李阮棠现在提起,秦容微微蹙眉,却也不敢将那几字吐露。
李阮棠点头,“秦大人猜测不错。”
当初太女之争,涉案一众官员皆被依律处置,唯庆郡王在其中推波助澜,最后却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