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顾晏没有再多废话,直接切断了通讯。
通讯一断,房间顿时陷入了寂静。
这么一来,气氛更加令人窒息。
装了半天假死的燕大教授终于装不下去了,他轻轻吐了一口气,看起来更像是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叹气,然后抬起了眼,对上顾晏的目光。
两人对视了片刻,好一会儿后,顾晏先偏开头,不知是有点儿懊恼,还是单纯表达眼不见为净的意思。
“看来,我原本想跟你讨论的问题已经没有讨论的必要了。”燕绥之缓缓说完,停了一下,又道:“但我又有了一个新问题想问你。”
顾晏依然没有看他,只动了动嘴皮,吐出一个字:“说。”
“暴露身份的是我,怎么你看起来比我还尴尬。”
“……”
顾晏简直要气笑了。
“你把我的份都抢完了,弄得我反而不好意思尴尬了。”燕大教授说着还微微笑了一下,显得特别特别不是个东西。
某些人大概天赋异禀,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把人气得都不知道怎么回他,偏偏又不是什么涉及人品道义的大事,气归气,你还没法跟他较真。
一时间,仿佛场景重现。
两人面前如果搁上一张院长办公桌,燕绥之身后再放上一把办公椅,就和许多年前院长办公室里时常出现的一幕一模一样。如果按照原剧本,下一秒,顾同学就该气不打一处来,冷着脸转身摔门走了。
他一走,燕绥之就更用不着尴尬了。
皆大欢喜,非常完美。
然而,顾晏只是捏了捏鼻梁,冷着脸冲阳台那边的椅子一指,“过去呆着,我先把这一地玻璃收拾了。”
“怎么不摔门了?”
某人的语气竟然还挺遗憾。
顾晏:“……”
他瘫着脸看了燕绥之片刻,凉丝丝地说:“如果没弄错的话,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要摔门离开?”
顾同学毕业多年,年轻有为,翅膀硬了,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气一气就跑的冷脸学生了,还有胆子指挥老师了。
他又冲阳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燕绥之赶紧过去老实呆着,别在这里杵着气人。
说话间,卧室门被人“笃笃笃”敲了三下,别墅内安排的服务人员格外有礼地问道:“顾先生?刚才听见有东西摔碎的声音,需要清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