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炙阳喉咙一哽:“不打算回来了吗?”
安知很茫然:“谁知道呢。”
宋炙阳点了点头,很努力地摆出一个看起来和从前相差无几的笑容:“至少,给我一个为你饯别的机会吧。”
安知回视,四目相对,似乎有千言万语难以言说:“好。”
………
他们最终选在临河一家露天的餐馆,几碟小菜,满桌啤酒。
这是他们最安静的一次共食了,大约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些温馨的过往此刻再提平添心酸,竟是相顾无言,只能一杯又一杯地喝酒。
喝到宋炙阳都觉得有些上头的时候,安知已经单手撑着脑袋歪坐在椅子上了。
宋炙阳拦下了他倒酒的动作:“不能再喝了。”
安知乖顺地放手,却睁着醉眼苦笑了一声:“…这也是你最后一次…拦我的酒了…”
宋炙阳握酒瓶的手关节发白,随即大掌覆盖在安知手上:“谁说的?”
“…嗯?”
“安知,我从未说过会放弃你。”
安知先是醉眼一睁,随即又摇头晃脑地支吾着说:“…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安知,那只是你的自我桎梏罢了。”
宋炙阳轻轻抬起安知微收的下巴,“过去种种都已经了结,你为什么又不肯放过自己?难道,那些往事竟然值得你赔上自己永远的自由吗?难道,我就一点也不值得你放下芥蒂吗?”
安知因酒而微红的脸颊白了一分,眼尾晕了一丝难耐的苦楚,他皱着眉闭上了眼,嘶哑着嗓子:“…我…不知道。”
宋炙阳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那清冷却带着朦胧水雾的眼就这样看着自己,只觉得这些日子的想念和煎熬都被一并喷发出来,他伸出手了,修长的手指滑过安知紧皱的眉头,像是要扶平那褶皱一样一点一点的轻轻按抚着眉心。
终于,他凑上身子,在安知微张的唇上印了下去,很简单,也很深情。
“安知,我可以等你想明白,别让我等太久。”
说完这句,就听到夜空中一声巨响,随即亮了一瞬,原来是河对岸有人在放烟花。
宋炙阳看了看烟火,觉得越绚烂的东西越危险。
“这烟火放得那么极致,好像只要有它,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很热闹了……”
安知已经醉得快睁不开眼,到底还是眯着眼看了看,意识不清地说了一句。
这一句,宋炙阳听得很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