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雾花小巧且精致,如果只是一棵两棵还会让人觉得有些单薄,但是当它们被扎成一大束,熙熙攘攘,相互簇拥,变成了一大片的蓝色,缀着点点白星,热烈而不喧嚣,淡雅却不索然无味。
这就像想念,一分钟一小时一天一年的想念不值一提,但是当许许多多的想念汇聚成一条时间长河,它便蔚为壮观,不容忽视,必要的时候,甚至能引发奇迹。
比如说,能让某人“死”而复生。
“老板,还有这束夕雾。”白格毫不犹豫地拍了板。
徐承渡没什么反应,他满脑子都是……每年都送同一种花?
等花都包扎好了,白格一手抱一个,出了门,转手就把蓝色夕雾塞到徐承渡怀里。
“?”徐承渡抱着花,一脸茫然。
“太重了,帮忙拿一下。”白格随口道,尽量以一个不那么正式的姿势把花递出去。
“哦。”徐承渡接过花,掂了掂,以一个十分粗暴的姿势,直接把花夹在了腋下,急吼吼地往车里走。
“……”
白格无奈地掐掐眉心,为此人的不解风情深深苦恼。
接下来的路上,徐承渡一反常态地无比沉默,白格隐隐觉得他心情低落,好像还在生闷气,但是摸不清是什么头绪。
难不成是因为我送了他一束花?
我的意图看起来这么明显吗?
这一想法甫一出现,就如星火燎原,迅速壮大起来。
白格摘下口罩,翻来覆去在手里无意识地叠弄了许久后,轻叹一口气,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觉得很有负担吗?”
“什么?”徐承渡阴郁的眉眼盯着眼前那一片车挡风,转了一个陡弯。
“你知道的。”白格抿着唇角,眼角瞥向被徐承渡随意丢在后座的那束淡蓝色小花。
徐承渡不耐烦了,“知道什么?有什么话说清楚,别半遮半掩的,没意思。”
被这股无名火无辜波及,一句话把白格剩下的衷肠尽数打散,心想,算了算了,慢慢来。
“你不是问为什么穿得这么正式吗?”他忍了忍,转移话题,“今天是我爸的忌日。”
一个急刹车,跑车猛地一歪,停在了路边。
“忌日?”徐承渡心里一震,捏紧了方向盘,“你的……亲生父亲?”
“我只有一个父亲。”白格挑眉纠正,“他姓白,不姓陆。”
“那……这束花?”徐承渡指向白格怀里那束黄白相间的花束。
“当然是给我爸的。你祭奠逝者都两手空空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