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像小动物般依赖着我,而我出于某种不可说的掌控欲,也默认他的依赖。
任何被允许靠近我的人,都必须将脆弱的咽喉袒露在我的掌心下。
时间滚轴往前推,已过去一周,时间来到八月中旬。
我决定去找他,当然不是因为将唐可心当成了朋友一类的人,也不是唐可心在我心里占据多大分量。我仅仅愤怒于他不告而别的行为,不论是自愿还是被自愿,他既然走进了我的世界,被允许袒露出柔软的肚皮和脆弱脖颈留在我身边。
那他理应将我视作更上位的人,想远离,想结束都由不得他来决定。
周三早晨七点我出了门,坐公交车去南大。
到南大时已经九点半,大门络绎不绝的学生来往。
贴在一名背着书包的眼镜男身后,顺利借用他的校园卡混进校园。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学生,我特意带了鸭舌帽挡住灰色挑染碎金的短发,还背上了黑色双肩包。
说到这头花哨的头发,自然不是我想当花孔雀拿油漆给自己喷彩。就酒韵上班时,想看场子身上总要有一两个让人一看就觉得是狠人的标志。
当时大老板给了我两个选择,纹身和染发。
我选了第二个。
自我和唐可心私下勾搭上,没过两月就从酒韵辞了职,一头灰发没定时上漆,有些褪色。
如今看起来,怏怏的,像蒙了层雾,没什么精气神。
唐可心经常带我来他学校,我轻车熟路地找到唐可心宿舍楼。
到唐可心宿舍楼的路我记得最清楚,他曾经乐衷于带我来他宿舍楼下,和我一起站在向阳的一边,斜斜的日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服务当然不便宜,站一次八百块。
宿管大妈怀里抱了只橘猫歪坐在圈椅里打瞌睡,察觉到我的动作,她眼皮微掀又放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视若无睹地继续瞌睡。
应该是曾经多次跟着唐可心来往,让她误以为我也是南大的学生,省了很多功夫。
我走进电梯,按了七层的按钮。
电梯一路不带歇,直上七楼。九点是个很尴尬的时间,有早课的学生已经出门,还留在教学楼的学生准时前夜熬了大夜还在补觉,整个教学楼寂静无声。
按钮熄灭,电梯门缓缓打开。
楼道里的感应灯亮起,我压了压鸭舌帽,找到704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