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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可做,我竟然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再醒来,我先用三分钟短暂清醒睡懵的脑子,不知睡了多久,但我估计远远超过三小时。

屏息凝神,房间内寂静无声。

大概睡着了?我先直起上半身,压低呼吸又等了大概十分钟,确实室内人睡着后再手脚轻缓地站起。

阳台没反锁,我长出口气。

脱下鞋子拎在手中,垫起脚尖虚踩,像踩在云端。

太暗了,月亮躲在云层后,失去唯一光源,我像被大块大块的黑暗包裹。

“嘭!”脚尖踢上块硬物,瞬间麻痹,又瞬间钝痛,痛叫锁在唇齿间,我呜咽一声原地蹲下。

缓了好一会儿,钝痛稍微缓解,我提了口气。月亮终于出来,皎洁月光从被我推开的阳台玻璃门照进室内,我终于看清了撞到的东西。

一张木制大床,我不慎踢到了床尾的脚踏柜。

往前看,床上躺着一人。

睡姿规矩,两手平放身侧,身上盖了条薄毯,再往上看。

压抑的心跳一触到底即刻反弹,一下比一下更重,新泵出的血液流遍全身,像一条小小的河,在我身体里,奔腾不息。

——岑微雨。

第10章 【旧梦】早已陨落的太阳

我是青阳途唯一活到成年的儿子。

青阳途年轻时是个勤于耕耘的主,做太子那会儿满府姬妾老母鸡似的,一个接一个给他下蛋。

等他当了皇帝,更了不得。头两年三年一选的选秀制度被他改成一年三选,后宫很快挤得像蜂巢。

我在他当上皇帝的第二年出生,生母是在一次选秀中被选中的小官家的女儿。她既没有惹君主垂爱的天姿国色的美貌,身后也没有煊赫权势作支撑。

理所当然的,她像宫里随处可见长在地砖缝隙里的杂草,渺小又卑微,被遗忘在深宫角落。

很长一段时间,青阳途都没为我赐名。他的孩子太多,想不起我这个一夜风流的产物。母妃不敢私下替我取名,只好按照排序,小十七小十七的唤我。

尽管不受重视,但也没人苛责。我可以爬上卉楼里最高的枣树打红枣,母妃拿着簸箕接住掉落红枣。我也可以和瞎玩嬷嬷一起溜进御花园,在小池塘里捉一尾胖乎乎金灿灿的锦鲤。

母妃会给我做红枣糕,会牵着我的手将锦鲤养在后院我们自己挖的小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