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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安然熟睡的岑微雨,理性告诉我,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不知不觉间双腿不受控制地自顾自走向床头,居高临下地打量床上的人。

眉眼间像了九成九,为什么我觉得他不是亓官微?从一开始就否定他是亓官微的可能?

扪心自问,当时在咖啡店我什么都没试探出来不是吗?

那我为什么笃定他不是?

眉眼如此相似?为什么我笃定?

动作轻慢地沿着床沿坐下,随着坐下力道,灰色床单下陷形成个凹痕。

我讨厌剖析自我,做事只凭第一冲动。想到了便去做,省心省力。哪怕把自己剥光,摘除五脏六腑,切成条摆在手术台上,从脊髓到神经末梢的思维都探究得清楚明白,也只会让你得到——啊,我真是烂得无药可救的感想。

仅从冲动出发,哪怕做了错事也能推给动物天性,心里有自我安慰的借口,太过冲动,缺少理性,缺少思考,只要思考我就还是好人。

原来除了张元英和汪春,我也是和她们同样的逃避者。站在制高点指责她们的懦弱行为径,为自己穿上高尚者的外衣,好像这样就能和逃避划清界限。

她们是懦弱国臣民,我是国王。

如同虫豸在千年后苟且偷生,抛弃时间,抛弃样貌,抛弃身份。本以为能藏到骨销肉糜,但岑微雨的出现让我彻底无处可藏。

前世种种像潮水蜂拥而至,将我溺毙。

我否认他,否认青阳碧,否认曾经。

突然从楼上传来的一道重物落地声将我从难得的剖析自我中惊醒。

至此,我终于想起了,我之所以大费周章弄到唐可心家的地址,又千辛万苦地私闯民宅,为的可不是盯着岑微雨出神,纠结是或不是的问题!

我他妈是为了来确认唐可心死没死,没死的话他怎么敢一声不吭玩失踪?

收起矫情心思,手掌撑着床沿起身,深深看了眼仍然没醒的岑微雨。

楼上天大的动静人都没醒,我动作逐渐大胆,快速走到门边,拧开把手。

走上通往三楼的楼梯,拾阶而上。

踩上最后一阶,三楼空间颇大,壁龛里摆着夜灯,共有三间房间,响动具体是从哪间房间里传来的我不确定。

只好一间一间排查过去,我脱了鞋,光脚彩在地板上。

最终目标确认在最中间的房间,里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