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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母放下手,手提包随着她的动作滑至手腕,她笑得很神气:“我很会养百合花。”

杨青厌烦道:“但您的百合花只会索取。”

岑母皱眉,神色和杨青如出一辙的厌烦:“那是我唯一的失败品。”

突然她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看向杨青手里握着的幼苗,眉宇间流露出少女独有的顽皮:“现在他是你的花了。”

杨青气愤道:“这本来就是我的花!”

岑母意味声长,“是的,本来就是你的花。”

什么你的花我的花,破花就该丢进垃圾桶!杨青彻底奓了毛,不客气地用肩膀别开岑母下了楼梯,和这对自说自话的母子永远讲不通道理!

待杨青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岑母愣了会儿,对着通风口抽了两支烟。她回头往楼上病房的位置望了眼,接着取出手机拨通电话。

“派人来接我,两天后回新西兰。”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疑:“那……”

岑母打断,“尽快。”她掐断电话,连日的大雨终于住了,些微的雨后阳光从通风口照了进来,她往后踏了一步,让自己置身于阳光的照耀下。

她想,当初的感觉没错,那就是个讨人厌的婴儿,她生命里唯一的残次品。

……

杨青运气很好,刚出医院大雨就停了。拥堵在大门口的媒体已经少了许多,只有几家顽固份子还在坚持。水泥地面上的水洼反射出亮光,杨青半蹲下扎裤脚。还不等他起身,一道急匆匆的人影向他靠来。身前的水洼映照出来人的略微扭曲的面容,杨青粗略看了眼,有些面善。

来人是个面容青嫩的女人,圆眼,眼底挂着淡淡的青黑,上唇较下唇较厚些,嘴唇有些开裂。脑后歪斜着扎了个低马尾,发尾扫在颈间。穿一身便于行动的运动套装,脖子上挂着工作牌。看清来人,杨青的记忆鲜活起来,这不是方才在医院门口被骚扰的女孩吗?

他刚要开口,女孩却身子向他倾斜,挡住脸神秘兮兮道:“拍到了吗?什么情况,开价多少?”

这话有些没头没脑,但当杨青看见停在女人身后不远处的电视台的车,加上女人脖子上的工作牌时就明白了过来。他拧着眉,上半身凑近,压低声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完还四下张望,一副怕人多眼杂的模样。

常玉玲大喜,掏出手机给组长发了条消息,跟着狗仔到了医院停车棚附近的花坛。刚聊了没两句,李组长甩着晃悠悠的肥肉吭哧哧赶来,他冲常玉玲使了个眼色,常玉玲会议,站到不远处把风去了。

李组长擦了把头上的热汗,搓着手向杨青问道:“小哥贵姓?”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包烟递给他。

哟,华子,挺有钱啊。杨青不动声色地打量面前这个市侩的男人,很上道地当面开烟,抽出根含在嘴里,“老哥喊我小杨就行。”

“杨兄弟,这是我的名片。”

杨青笑眯眯接过,两人聊了会儿,勾肩搭背地一起往医院旁边的苍蝇馆子里吃午饭,常玉玲抱着外颠颠跟在身后。

李组长大方的点了一桌好菜,又叫服务员抱了两箱啤酒。杨青也不客气,半点不心虚地敞开了肚子吃喝。吃好喝好后,李组长借机把话题引到正事,他替杨青倒了杯啤酒:“老弟在哪高就啊?”

杨青接过啤酒,回答得不显山不露水,“嗐,我没啥本事,瞎混着,勉强够个温饱。”

李组长接话,也是唏嘘,他转而试探道:“兄弟刚从医院出来,有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

杨青拿乔,只管夹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