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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家,”杨青板着脸,不悦地瞪着岑微雨熟练的动作。

岑微雨没理他,很快把自己收拾妥当,外套是件厚厚的冲锋衣,手里还拿了条红色的围巾,他抓着围巾凑在鼻尖吸气,低着头,语气听不出喜怒:“花香,”紧接着观察围巾的纹理,“手工围巾……”

从他拿到那条围巾的一刻,杨青就坐不住了,原因无他,围巾是小荨送他的。他几乎是扑上去的,劈手夺过围巾,色厉内荏道:“别乱碰我的东西。”他有些说不上的心虚,但又不知为何心虚。

围巾柔软的触感从手背擦过,像鞭子抽过,火辣辣得疼,岑微雨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失神道:“谁送你的?”

杨青最烦他这种刨根问底的语气,冷嘲热讽道:“教授不知道吗?我以为我的一切您都了如指掌。”

岑微雨向前抓,却只抓到了围巾的一角,很快那一角也被抽出去了,手在半空虚握,他眉眼低垂,艰涩道:“我以前调查过你,我怕找不到你,我怕你离开。”

“我没有把握你会留在我身边。”他抬头凝视杨青,“你不喜欢,我不会再调查。”

杨青攥着围巾,“没调查,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前天来了桃李镇,沿着镇上一日一日地找。殿下,我是找到您的,用眼睛。”岑微雨说。

杨青的眼睛又开始疼,疼痛从骨髓缝里蔓延,缠绕,好像是眼睛在疼,好像又不是。房子四面的墙壁黑压压地向他包围而来,挑起争端的分明是他,溃不成军的也是他,杨青捂着眼睛粗暴地打断,“我说了,不要叫殿下,我不是殿下。”

岑微雨悬空的手对着杨青的影子抓了抓,凝滞几秒,收回,无力地垂放在身侧。

疼痛消减,杨青喘了口气,把围巾挂在门后的挂钉上,“走吧,去吃火锅。”

天色安辰,像是又要下雪,杨青拎着把伞,打算快去快回。

他和并肩走在雪地上,为了避免早上发生的滑倒窘境,杨青把伞当成拐杖,走得极其小心。

倒霉地事一件接着一件,好不容易到了镇上却发现唯一一家火锅店歇业了。

写着歇业原因的a4纸贴在透明玻璃上,原因是店主妻子要生了,火锅店提前放假,年后营业。

岑微雨站在他身边说:“既然没开门,那算了,我们之间不差一顿火锅。”

杨青听得浑身别扭,分明是善解人意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不对味儿,说着就像自己欠了他……

他吸了口冷气,含在嘴里慢慢吐出来:“走,去菜市场,火锅店关门不影响,回家我做给你吃才叫心意。”

两人倒腾着去菜市场,买了整整两袋菜,又去超市买了火锅底料和电磁炉,结账的时候杨青看了眼超市里挂着的时钟,十二点十五分。

岑微雨帮忙拿东西,忽然指着透明柜台下码得整整齐齐的烟对老板说道:“麻烦拿一包烟。”

“一起结账,”请客请到底,杨青很豪爽地一起给钱。

走出超市,他拿眼不动声色地乜岑微雨夹着烟在手里把玩的动作,他玩烟像玩笔,放在手背上用指节推着往前送,动作行云流水说不出的好看,但明显能看出他不会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