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只给了他们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里,江家上下要忙着准备云舒的婚事,要安置家里,要与亲朋好友道别,还要准备出行要用的东西。
好在,袁绣娘懂事,得知这一结果后,虽慌乱了一阵子,却没有丝毫抱怨。
嫁衣赶不及做,她就私房钱雇了针线坊的师傅帮忙,她自己则专心绣云舒那件。
袁铭铖也稳重会做事,不足十天的工夫,通知亲戚,准备席面,布置闺房,同江家派来的管事做交涉,样样都打点得宜。
若不是他出身清流,性格又刚正不阿,以他的能力,不至于在闲职上混日子。
正月二十五,云舒就把她的新娘迎进了家门。
婚礼虽有些仓促,却样样没有短缺。
整整三十桌席面,上的全是鸡鱼肘肉的硬菜。刚过完年,大伙虽不像平时那样馋肉,却也没有哪家舍得这样吃。
更何况还有冬天囤起来的南瓜、山药,以及新收的一茬菠菜,这可都是新鲜东西。
最后的汤菜,男席上的南瓜疙瘩汤,女席上的红枣山药粥。
主席上的酒用的是余家送的十八年的女儿红,也算难得。
再加上江逸亲自掌勺,菜品样样做得华丽精致。这样的席面即使放在京城也让人挑不出错来。
那些跟着女方过来送亲的陪客们,原本来觉得袁家小姐嫁到乡下可惜了,如今看到江家如此阔绰的席面,没仅没有了最初的轻视之心,反而多出几分羡慕,直说袁家攀了门好亲戚。
不管是有意无意,这场亲事办得也算是长了脸。再加上建文帝有意补偿,一时间袁铭铖在朝中的处境明显好了许多。
说起来,宴席的成功少不了江池宴和苏白生亲力亲为以及江逸和苏云起也上下打点,实际上多少有些补偿云舒的意思。
云舒自己却没有丝毫怨忿,经历了这么多事,他是成长最快,也是小辈之中最看得开的一个。
洞房中,红烛映照。
云舒手执秤杆挑起红盖头,对上一双灵动的眼睛,不由地会心一笑。
好在,一家人都平安无事。
好在,他求到一位心仪之人。
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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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前一晚,江逸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