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冶炼的烘炉里走出来一般,昊觉得身体虚弱得不象是自己的。
久违的清凉感觉被深深的呼吸带进身体。
茫然地抬眼,发现压在自己手臂上的女人在浅寐。
身体才轻轻地一动,她已经醒来,抬起受惊的头,对上正凝视的眼。
折樱--为什么是她?
难道一直是她在照顾?
依稀记得最受煎熬的时候,有一双温柔的手和冰凉的唇一直不懈地守护着自己,让人联想到不离不弃。
折樱的小手仍然与昊的大掌交握,可以感觉那里传来的坚定和支持。
原应艳红娇艳涂着胭脂的嘴唇,现在是干涸和苍白的,因为见到昊的醒来而激动得颤抖。
面对折樱的爱,昊本应狂喜,却为何心底伴着些许冷漠。
仿佛折樱付出得再多,也不能击破心的厚壁坚墙。
有一刹那,闪过一个念头--为什么不是他?
原本想对折樱说出的道谢话语,就这么硬生生地吞回肚里。
"水--"
象死去重生的人不是昊,而是老太医们,个个惨白的脸上回复些少血色。
人醒来了就好办,把脉、开方,抓药,各自忙开去。
昊睁开眼,只说了一句话又沉沉睡去。
折樱的脸色没有因为昊的好转而转好,反而更见青白。
不死心地守在床畔等待,可是昊再次沉入深眠,一直没有说出折樱期望听到的话。
折樱被哥哥折柳扶出去的时候,拉着昊的手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
折柳把她的手指一只一只地分开,终于,两只拖了三天的手掌分开了,同时分开了折樱短暂的情梦。
"折樱,别太担心,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
折柳许多劝慰的话,折樱都没有听进去,只听到这一句。
于是,死心地,任由折柳把自己带回东宫,任由亲人将自己带回应得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