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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排的乘客没理他,合上眼睛靠在窗户上,一副晕车的模样。

前排的司机有些意兴阑珊,好不容易跟后排的乘客搭上话,可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客人,他只好随手换了一个新节目。

新节目是个音乐台,播放着些许老歌。可惜这些经典的老歌在后排的程渔耳中都是些靡靡之音。

阳光有些刺眼,顺着玻璃窗照在程渔的眼睫上,让原本就有些恶心想吐的他,更加不适。他忍不住开始怨恨起徐艳艳,那个频繁打扰他,借任务抵消房租费的讨厌女人。

程渔恨极了她,可生活所迫。他不得不向她低头,答应她的求情,完成不乐意的任务。

他坐在出租车上,忍耐着司机师傅时不时的眼神打量,听着手机里徐艳艳的语音。

“程先生,你已经拖欠房租七年又四个月,这次的任务完成后,你再帮我一个忙,我再给你减一年怎么样?”

程渔的手指迅速按下一个“滚”字,言简意赅地拒绝了徐艳艳的提议。

徐艳艳也不气馁,反而发出:“哎呀,不要这么排斥。勿忘先生说,救人这种事情对你来说是一种积福,越多越好!”

程渔本来想拉黑徐艳艳,可看到勿忘两个字,又想起昨晚自己的发言,有点过意不去,索性直接忽略。

前排的司机难得拉到像程渔这种既大方又好看的人,跟着电台的老歌哼了几句,笑嘻嘻地问:“小伙子,你是准备去那个网红村吧!我最近载过好几个小姑娘去那边,都说那个和叶村有个庙,特别灵,是不是真的啊?”

程渔本不想说话,可刚刚起了恶念,胸口的疼痛让他不得不说出:“别去,那边不是什么好地方!”

此话一说,疼痛立刻消失。

程渔又有些生气,开始生出更多怨恨,让他胸口又开始疼痛。

这种反复无常的疼痛,就在他善意和恶意的不断转化间,折磨着他的身体。

在程渔看来,告诉司机和叶村不是好地方,这种小到可以忽略的善意,却可以治愈程渔时不时冒出的小恶念造成的伤痛,让他感到挫败又压抑。

程渔讨厌这种被迫存善意、行善举的事,更加讨厌自己不得不低头的挫败。

他不是没试过去压抑善意,不行善举,可最终的结果是自己虚弱到在病床上躺了十多年。

若是少年时期,这样也无妨。可现在的程渔,身上还有重任,虚弱的状态让他行事不便,无奈之下,他只好做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除了恶心自己以外,身体却没有丝毫的受损,甚至还会更加健康。

程渔说完那句话,就闭上眼睛完全不想搭理人,出租车到达中转站时,收费器刚好跳到100。程渔心疼地付了钱,下车去往售票处,看见一条长龙队伍,估计没有一两个小时,根本买不到票。

程渔想打道回府了。他看着头顶的烈阳,看着望不到收费室的队伍,心情变得特别差。

他想起家中正在生气的勿忘,可不想回头去触勿忘的霉头。何况,他刚刚花了一百元才到达这里,一无所获地回去,岂不是浪费了这么多钱。

程渔很穷,哪怕他和勿忘不需要食物,可电费、水费、通讯费以及七七八八的杂费,都让他们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