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渔就站在崔安澜的影子里,像一个无措的孩子。
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又失落。
右眼的疼痛,上身的寒冷,都抵不过现在心痛。
他赤红色的唇轻启,嘴里有千言万语,但却骄傲地什么话也没说出。
崔安澜没有做停留,带着引魂灯离开。
灯火与影子渐渐拉远。
程渔的脚下,黑暗慢慢侵袭。
他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只是看着崔安澜带着引魂灯离他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
黑暗之中,程渔终于抑制不住喉咙里的难受,将胸腔里那道不明的刺痛顺着鲜血全部吐出。
他没有法力,失去了立场去呵斥崔安澜停下,要求崔安澜听从他的吩咐。
程渔的嘴角扬起一抹讽刺,其实从知道崔安澜就是华胥仙人那一刻,他就在心里筑起一道墙。
崔安澜是程渔可以随意欺负,随意使唤的圆梦道具,而华胥仙人不一样。
华胥仙人是程渔的债主,是程渔亏欠之人。
如若可以,程渔希望与他不再有任何瓜葛。
可这变成了现实,程渔又陷入无边的失落中。
他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腿,耳朵里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
巷道很深,程渔已经听不见崔安澜的脚步声,只感觉到四处吹来寒风。
他没有上衣,右眼视角模糊,只能撑着墙壁往崔安澜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走得不快,大约前进了不到十米,就感觉到背后的灯光与脚步声。
程渔的心里一喜,回过头看见的却是鱼娘。
“你的眼睛……”
程渔背过身,道一句:“我没事,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叫你乖乖在古董铺待着嘛!”
鱼娘手里提着灯笼,脸上一阵担忧。她知道程渔最要强,撕下一块干净的布递给他道:“我担心你,所以跟崔安澜他们一起来了这里。”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