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有更多他这一年遇到过的各种明枪暗箭,他忽然不太想继续往下看。
谢行之深深呼出一口气,仰头望向天花板。
算了,如今想太多也没有任何益处。
谢行之关掉那些新闻界面。
先把手头的危机解决掉。
现在他在场,不可能看着谢安珩再在他面前任人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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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岑向阳便驱车带着谢行之前往半岛酒店。
趁着没人知道他没死,现在正是打击其他几个家族的绝好时机,让他们无法和施家集结。
“行之哥,你真的拿到了那辆货车司机被买通的证据?”半路上,岑向阳忍不住问他。
谢行之顿了顿,掩下眸子:“没有。”
“啊?那……那我们今天这事儿能成吗?这些家族真会信我们?”岑向阳想到他的计划,心里有点忐忑。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这计划里他也要上场,谁让他也是受害人之一呢。
谢行之转头:“不相信我?”
岑向阳对上他那双淡色琉璃一样的眸子,忽地就被其中的胜券在握给安抚住了。
“信!信信信!”他立马大声道,“为行之哥出生入死,你说往东我绝对不往西,哥们儿百分百信你!”
谢行之淡笑:“我教给你的那几句话,你记住就行,其余的都由我来说。”
岑向阳松了一口气:“好。”
谢行之有意掩人耳目,没有走正门,在侧面一处小门让岑向阳停了车。
“行之哥,你先在这等我一下,这边地方停车位满了,我去前面把车停了就过来接你。”岑向阳把他的轮椅架好,又将谢行之抱上去。
谢行之:“好,不着急,时间还很早。”
早上风有点凉,停车的地方又地势空旷,等岑向阳的车离开,谢行之摇着轮椅进到两辆车之间避风。
又等了五六分钟,索性一路坐了好久都没活动,他便试着从轮椅上撑起来,想站一会儿。
谢行之单手扶在右边的车上,没有受伤的那条腿稍加用力稳住重心。
他刚刚站定,左侧的车忽然“咔哒”一声,门开了。
谢行之寻声望去,正对上车内的人那双让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墨色双瞳。
谢安珩缓慢地闭了闭眼,复而睁开,低哑着嗓子:“……哥哥?”
谢行之僵立当场。
轮椅在他腿边,但他现在刚刚站稳,双手都扶在车上,压根没办法迅速坐回轮椅里,更不用说离开。
他往身后一望,空荡荡的停车场竟然没有别人,岑向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就这几秒钟的功夫,谢安珩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哥哥……”他眼眶通红,双目遍布血丝,仿佛不敢相信,伸出双手轻轻拢倒谢行之脸侧,又不太敢触碰他,害怕一碰他就消失了似的。
就在谢行之浑身紧绷的时候,谢安珩竟然就这样望着他,眼角落下一滴泪。
“是梦吗?”他长长的睫羽低垂着,终于忍不住用掌心蹭了蹭谢行之的面颊,“你终于愿意到我的梦里来了?”
谢行之皱起眉头,觉得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很迷蒙,跟覆了一层雾一样,他一时半会也没能说上来谢安珩到底是怎么了。
紧接着他便也没时间再想这些,面前的男人缓缓将他拥入怀中,脑袋埋进他颈侧。
碎发绒绒的触感让他浑身一抖。
但更重要的是对方身上很烫,烫得骇人,吐息都像火。
谢安珩在发高烧。
他烧糊涂了,以为是做梦梦到了他。
“是梦。”谢行之低头道。
谢安珩必定不可能发着高烧还独自一人留在这,趁他的那些保镖还没来,他努力思索脱身的方法,“你在做梦,可以先松开我吗?”
他把心里一闪而过的某些念头压下去。
一切都只是谣言,谢安珩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不可能有那些荒唐的想法。
话音落下,谢行之陡然睁大眼睛。
谢安珩……在吻他。
彼此炙热的脉搏和呼吸声近在耳边,些微带着干燥又柔软的触觉搅乱了谢行之的一切思绪。
谢安珩在他颈侧流连半晌,又抬起头,仍然迷蒙没有焦距的乌眸对上他的眼瞳。
他一笑:“既然是梦……那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