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听着,又觉得是见到了另外一个不同的林朝堂,他和我说了很多,他经历过的事,有趣的繁琐的让他烦心的,他知无不言,都和我说了。
然后他问我,立然,你呢?我也想多了解一些你的事情。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抖了抖,我这才想起来,我的十年,并未对他提起过。
其实不是有意隐瞒,可又有哪个正常人,见了面,就会和人说,嗨,你好,我是徐立然,我曾经被我大伯囚禁了十年,请多多指教,对我好一些,因为我很敏感很脆弱容易发疯。
这也太可笑了吧。
而现在他问及,又似乎是给了我一个把这件事说出来的立场。
我不想隐瞒他,于是我便在心里组织语言,尽量把这十年简化,说的轻松一些。
我挠了挠头,我说,其实我的生活很简单,十二岁前,我大概还是个班级霸王,会欺负人,性格很差劲,十二岁后,我被我大伯带走,他把我关在他的地下室,我被囚禁了十年,前几个月刚刚逃出来,他被判了二十五年,这件事应该上新闻了,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
我觉得我叙事能力很差,语文功底还停留在中学,我看着林朝堂的表情,缩了缩脖子,我对他说,其实也没什么,十年很快,熬一熬就过去了,我现在逃出来了,虽然还是很倒霉,但……
后面的话没能说下去,因为我被林朝堂狠狠按住,嵌在怀里,我无法呼吸,挣扎了两下,有听到林朝堂的颤音,他说,别把这件事说的那么轻松。
这当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只是我想走出来,走出来就得看开。
林朝堂抱着我,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我觉得我的骨头都快要拧在一起了。
间隔数秒,他向我道歉,他说,其实我都知道的,只是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对不起,是我自私了。
我摸摸他的脸,我告诉他,所有人都在劝我想开,让我觉得这件事过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只有你和我说,这不轻松。
这的确是不轻松,旁人故作一切无事的状态让人尤其无法适从,所有人都和我说没事了,只有他说有他在。
我其实是想被关爱,是想被狠狠呵护,是想被人搂在怀里,看着那人为我哭。
林朝堂为我哭了。
我凑上去,吻着他的脸颊,把他脸上的泪痕咽下去,苦涩的味道。
我说,别哭了,你都那么大的人了。
林朝堂的耳尖红了,他望着我,问我,年纪大就不能哭了?
我抿着嘴,捧住他的脸,我说,可以啊。
我主动吻他,推到他,跪在他身侧,压着他的手腕,我学着他之前问我的话,我说,我能吻你吗?
温文尔雅谦谦如玉一般的林朝堂,被我弄得面红耳赤,他咬着后槽牙,看着我,我翘起嘴角,低下头,在他唇上碾过,咬过,像是动物谋食,叼着他的下唇,探入生涩的舌尖,搅动。
他允许我任由我这般胡作非为,我在他下巴、锁骨上留下咬痕,无规则无章法,他闷哼一声,无奈道,立然,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