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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是一个炸弹犯。

早在多年前就能随意处置掉的小角色,却总是凭借剧本的庇护苟且逃生,用自己的愚蠢行为,不断撬动他人的……命运。

千穆看到了。

脑中厚重的剧本刷新出了事件的后续,仿若对他的紧张提醒。

炸弹犯将要再度充当未来重要事件的导火索,下一次,轮到幸运的降谷零来当遭殃的倒霉蛋了。

确实,降谷零一直很幸运,当过主角的他跟那些路人命格不同,被套上炸弹项圈也大概率不会死。单纯为了报仇,还有无数保证炸弹犯不死,却比死了更难受的方法。

但是。

但是。

——为什么要赌这个毫无意义的概率呢?

——不确定的因素有必要存在?

从死寂中蓦然断开的第一根开始,丝线崩裂的脆响频繁传出。

黑暗深处的丝网开始动摇,不再稳固,似乎随时会载着网中的数人断裂坠落。

千穆觉得太好笑了,将不定因素抹杀的代价,他又不是付不起,也就是之后,要把流逝的快乐补回来的时候,降谷零可能会哭得比较可怜。

他厌恶远离了自己的【危险】。

所以他愉快地把不定因素炸没了,一丝痕迹不留,毁得干干净净。

然而,断了好些根线的自己,好像情况比预想的还要不妙一点。

趁拼凑完整的躯壳还能维持,千穆立刻离开了,省得眼睛里看到的是争论谁更白痴的白痴二人组,脑子里浮现的却是这两人死法统一的尸体。

虽然就近听他们说相声填补缝隙,方便又有效,可有个敏锐的白痴在现场,他还是走远点好。

躺下休息期间的不适可以径直忽略,事后遗留的“一点影响”,由于已经回到了家,顺理成章变得“没有影响”,千穆从而默认这件事不必被人知晓,知道了也没用,只是为并无大碍的自己白担心一场。

他很好,这次的反噬比上一次轻松了太多,还因为温暖过剩的缘故,带温度的记忆没能被全部抽走,如昏暗潮水覆没而来的灰白记忆中,意外地多出了些许亮光。

——红发男孩亲密地贴近三年后就会把他抛弃的父亲。

——大手紧紧抓住皮肤已显苍白的小手,触感理应是温暖的,但实际感受到的却是刺骨的冰寒,止不住作呕的恶心。

记忆涌现时,现实中的男人还坐在贝尔摩德的车上,他并未抬手紧捂住口,不再惨白的面庞上,表情没有变化,他的嘴角甚至微微翘起。

毕竟这点程度不算什么。

也是因为,心口泛滥的作呕凉意忽然消退,借由这个片段,千穆想起了有所关联的另一段过去。

于是,脑中的画面切换成了黑发青年眨动的蓝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