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禾自己虽然也算得上命运多舛,可在元青禾看来,宋随安就更是。
因为他年幼丧母,成年丧父,再就是丧妻。
然后到现在,都是孑然一身。
元青禾觉得,大概世上,就没有几个人还能可怜的过宋随安了。
她自己虽然也遭受了苦难,可她还有家人啊!
有家人给她温暖,让她重新面对生活。
可宋随安却什么都没有。
就是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遇到凡事都要自己扛的人,却会无声的照拂别人。
这样一个人,让元青禾顾不得别人的目光,先给人家端了一碗药水过来。
宋随安抿了一口药水,摇头“不麻烦了,我们买的多,等在最后,免得别人有意见。”
其实他愿意等在最后,更是因为,可以在这多待一会,可以多看一会面前的人。
宋随安扣着碗的手,指甲盖都是微白的。
面上却还是平淡无波。
元青禾一声二爷爷,他也不纠正。
旁边即使有打量的目光,但基本都认识他,也知道元青禾之前和宋长柱的事。
于是乎就认为是元青禾懂事,大度,即使和宋长柱和离了,也还是把宋随安当长辈一样尊敬。
宋随安端着碗道:“一会我给碗送过去,你忙去吧,不用招呼我们。”
宋随便话音落,打水回来的元青初,和出来看闺女端药水给谁喝的元二婶,就一同冲上前,把元青禾驾着离开了。
元青禾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宋随安面上依旧淡淡,心里却是有些小悲伤的。
果然,就算人家小媳妇不懂事,人家家里人还是懂事的。
生怕就跟他这个天煞孤星有什么牵连。
一碗苦涩的药水,宋随安一口一口的抿到了落日余晖。
卖鸡蛋的江有为从元家借了陶罐,买了药水。
元明堂还用骡子车,送了他一程。
江有为坐在车上,紧紧的搂着瓦罐,面上全是笑容,激动控制不住的道:“老哥,你家这药水是真有用啊,我就喝了一碗,这会肚子已经不咕咕了。”
“我回去一定告诉大家,明儿个我们都来买。”
“这样大家都不用遭罪了。”
江有为说着话,又控制不住的抹抹眼泪,然后又道:“这瓦罐,明儿个我也给带来。”
“嗯,成,”元明堂赶着车,应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