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攮餴…好呀……”林樊思抹了抹眼泪,带着两分哭腔开口。
“不知公子为何在此处痛哭?”肖律没有点破对方扮演者的身份。
有了之前的经历,他觉得扮演者之间的关系相当微妙,他们彼此间选择的立场不同,既可以联手也可以成为对手。
像他这种打算手撕剧本的人,还是不要主动亮明身份为好。
至于对方能不能猜到,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嗯,那个我……”林樊思一时有些语塞。
他不太记得自己刚刚绝望之下瞎逼逼了些什么,并希望面前的两人并没有听到,不然恐怕会把他当做疯子。
伸手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将原本上算不得多整齐的发髻薅得如同一颗散花菜,林樊思便秘似的思索一阵终于想到了理由:
“是这样的,也不怕两位笑话,我自小生长在谷中,十分向往外界的世界。可惜师门有命,只有通过问仙路的人才能出谷,我一直都未能做到,因此有些着急,让两位见笑了。”
说着说着,他漫长的反射弧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等等,你们是怎么从问仙路进来的?!”
肖律主动拿出了药珠和令牌:“是它们指引我前来的。”
林樊思顺着肖律的动作,朝他手中看去。
等他看清那是什么,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雪轮令!!玄天珠!”
他顾不得多解释,一把拉住肖律朝前奔去并大喊:“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别蹲茅房了快出来!出大事了!!!”
“雪轮令回来啦,我们雪轮宗有希望了!!!”
他这一跑,周围散养的鸭子们顿时紧随其后,一路欢快地迈着小短腿健步如飞,跑得热闹之极。
“嘎嘎嘎嘎——”
.
门后是一片广阔的天地。
这里四面都是高耸的大雪山 ,却在正中心空出了一片平坦的幽谷,谷中气候温暖,四季如春,就连土壤也比外间更加肥沃,适宜各种植物生长。
湖边,一位白须白发看着仙气飘飘的老者,端坐在大石头上,正悄然提着裤子。
刚刚他的逆徒一嗓子吼得太急,他匆忙从茅房里赶出来,动作太快裤腰带没拴好,走了这一截已经开始下滑。
此刻眼前是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当众掉裤子,甚是不雅。
但当众提裤子,同样不雅,是以一切只能在暗中进行。
明面上,白发老者依旧是一副隐士高人的模样。他听肖律讲述了从发现药珠到通过问仙路的整个过程,伸手轻轻捋动自己的长髯。
“薄公子乃是和我雪轮宗有缘之人。”
“不知雪轮宗究竟是何地,为何我从未在江湖上听过。”肖律询问的。
“呵呵。”老者抚须,“薄公子不知也是情理之中,我雪轮宗向来隐世不出,已有数十年不曾有弟子踏出江湖了。”
说到这里,他脸上显露出几分怅然:“上一次出谷的人是我的师弟,也是前任宗主。他为了昔年一段过往前往江湖探查,却未能回来,这玄天珠便是他的随身之物。”
“也不知师弟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独自陨落在外。所幸,最后一段时日能为你的师父所救。”
肖律:“可惜师父并没能救下他的性命。”
老者摆摆手:“能有这段缘分,让师弟不至于暴尸荒野已经很好。”
说到这里老者突然话锋一转:“既然薄公子和我们有缘,身上又带着雪轮令,不如就来当宗主吧。”
肖律疑惑地歪了歪头:“?”
不是吧,你们隐世宗门这么随便的?他头顶上似乎没有一个叫做主角光环的东西。
“嘎嘎——”
周围围观的鸭崽子们纷纷欢快的拍打着翅膀,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哦对,这个隐世宗门还在门派里养鸭子呢,确实够随便的。
老者却并不觉得自己的提议离谱,他看着肖律神秘一笑,然后迅速从大石头上起身,足尖轻点,如惊鸿掠水般一跃至肖律身前。
一掌拍出。
那身姿行云流水,丝毫不见半分属于老人的疲态。
见老者来袭,肖律依旧端坐在石头上,只抬起手臂,袖袍轻扬,挡开老者的袭击。
一招受阻,老人立即变换方向,抬掌再度攻来。这一次掌风绵密如雨,袭向肖律身上各处要害。
肖律仍未慌乱。在他眼中,对方的一招一式都无比清晰,虽来势汹汹,这也并非无迹可寻。
素白指尖连点,在一片几乎让人看不清的掌风里准确的点中对方手腕要穴,以堪称轻松的姿态,四两拨千斤地将攻势化去。
“好。”
老者满意的点点头。
但并未收手,他足尖用力点地,整个人借力直飞上天。然后借着下坠的力道双手成掌朝着肖律袭来。
强大的威压从天而降,令人脊背发凉。
“师、师父,你冷静一点,薄公子是客人啊,你这是要杀人吗?”林樊思看得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