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夏:“嗯,等白天找个时间把它埋了吧。”
凌晨四点一过,屋内不再禁言。
伥鬼是从午夜一点敲钟开始活动,到凌晨四点截止,过了这个时间点,基本上就安全了。
唐启泽:“那……”
他的目光锁定了时瑶。
殷长夏做出嘘声的表情:“等明天。”
唐启泽便不再言语,棺材房里玩家众多,就算要问出信息,也要等到明天单独行动的时候。
月光穿透了玻璃天窗,似银河般倾泻而下,铺就在屋内的地毯上。
房间极大,又用隔板分成了吃住两边,那边摆放着数口棺材,这边是大理石餐桌。
两人的对话极其小声,自然没人听到。
殷长夏开始发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也管不着棺材是不是可怕了,如今那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殷长夏躺在了里面,眼皮沉重得快要黏上,进入了深深的睡梦当中。
[狂气值32%。]
随着游戏声音的落下,仿佛把他带入了更深的混沌当中——
狂气增长的后遗症。
再度激起了宗昙的记忆。
他独身一人,路过花园深处。
这里是……?
杏雨纷飞,雨线婆娑,顺着屋檐滴滴答答落下。墙角处生了许多苍藓,晨光里的池水起了一丝涟漪,风一吹都好像要变得更薄。
“那位又犯病了。”
“平时精明得很,总像是在算计别人。一到月底就痴傻,笑死人了。”
痴傻?
难不成在说江听云?
殷长夏初见江听云的时候,他浑身都被白纱缠住,身上还贴满了符纸,连眼睛和耳朵都没有露出,唯一拥有的便只有嗅觉。
殷长夏猜测过,那究竟是多么凶恶的鬼魂,才会遭到这样的对待。
江听云的确凶戾,又矛盾的温顺。
“大的犯病不可怕,小的才吓人呢。”
“那天的事情不是闹得沸沸扬扬吗?那位疯狗似的咬人。”
殷长夏顺着交谈声望了过去——
在宗昙的记忆里,每个人的脸都雾蒙蒙的,无法看清楚五官,唯有一张涂满了口脂的嘴,咧开嘲笑,像是要吃人。
铃铃铃。
风里传来铃铛的声音。
这个声音带来了一个人。
那是殷长夏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看清江听云的模样。
他的确很符合这个名字。
温润如山水诗画般的长相,每一笔都好似细细描绘出的,散发着明净澄澈的气质,发丝随意的散在身后,雾蒙蒙的眼瞳里带着些许懵懂。
比起唐书桐更甚一筹的清隽。
交谈的下人捂着笑,恶意的将尿充当成茶水,痴傻状态的江听云还笑着:“谢……谢……姐姐。”
宗昙没有停留,宛如过客一般,很快前往了学堂。
交集没有任何意义。
他和他不是一路人。
看着江听云,也只会让宗昙徒生烦闷罢了。
殷长夏这一觉睡醒竟是九点了,大约是因为他只是借着宗昙的视角窥见那些记忆,除却和宗昙相关的事情外,对于其他人,他并没有太多的共情。
殷长夏在棺材里躺了一会儿,忽然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试探:[江听云做了什么?]
宗昙:[……]
殷长夏:[我只是觉得,同为凶棺之一,江听云怎么有点……不太一样?]
宗昙:[你是想说他发蠢?]
殷长夏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