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楼羽笙转移话题道:“前一个月夜应该确实没有任何人再死去,那么这四年间,其他的玩家怎么样了?”
祁以南摇了摇头,眼神有点阴郁:“月夜那一天确实没有人死去,但是当大家发现无法从游戏中回到游戏外的‘白昼’的时候,很多人都精神崩溃了。即使如此,游戏的法则也制约着所有人,让大家无法脱离这一切。而更加糟糕的是,在这四年间,昆克和奥利维亚死了,而莫娜因为和昆克是‘秘密情侣’,在他们俩遭遇不测之后几周,便殉情了。”
楼羽笙原本摸着下巴的手顿时僵住了,瞳孔紧缩:“两个月夜之间,死去了三个人?这个听起来可有点不对劲啊……”
“相当不对劲。我们放弃了第一个白天的投票处死名额,又让第二个月夜所有人陷入沉睡,希望阻止第二个晚上的死亡,然后,法官又让所有人在游戏里度过了四年,也就是说,变相地又跳过了第二个白天的投票。”
楼羽笙听着他的分析,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这下子也明白了过来:“我们以为通过放弃处死放弃杀人的办法可以至少阻止三个人的死亡,但是法官并没有善罢甘休,她将计就计,把所有人都困在游戏中度过四年,那么在四年中总有办法把这‘三个人’的名额再补回来!”
他现在才明白法官那句有恃无恐的“杀戮的名单还会继续下去”是什么意思!
原来ta根本就没想过要停下杀人的步伐。
“所以第三个月夜,如果不结束这场疯狂的游戏的话,就一定还会有人继续死去。”祁以南神色十分不虞,边说着边从怀里掏出一本圣经递给楼羽笙。
这下子楼羽笙也吓了一跳:“你改宗教信仰了?”
“想什么呢……”祁以南敲了他脑门一个响栗,没好气地说,“你明明知道我的角色设定是异教徒,设定就跟扎根在伊万的灵魂里了一样,怎么可能更改?我想给你看的,是你一直夹在圣经里的笔记本,这四年期间发生的事情,我都记在你的那个本子上了。”
祁以南目光柔软了几分,他翻开圣经,果然里面正是那个小羊皮的笔记本,它还是那样一如既往地躺在书中间,但是却能看出来被磨损了不少。
在楼羽笙的脑海里原本一直没有什么时光流逝感觉,直到这一刻,看到个子拔高变成熟的祁以南拿着一本外皮已经有些破旧的本子,楼羽笙才真正的感觉到四年是那么的真实,而不只是祁以南口中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语而已。
对自己而言,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对于其他所有的玩家来说,这是每一天都格外逼真,货真价实的四年。
楼羽笙的心里像是被人无情地捅了一个窟窿一样,酸苦的血液直冲向那里。
祁以南是怎样孤单地在游戏里渡过了这四年?
他无法想象。
光是试图去碰触这个念头,他的整个人都像是在无尽的深渊里坠落,心脏在不断的失重感中被无情地揪紧扯碎。
这种痛苦太过强烈,连带着眼睛也开始发酸。
他回避着祁以南的目光接过本子,掩饰地翻着本子看了起来。
“果然,从你记录的笔记里看,他们三个都是因为‘不可抗力’,说白了也就是被游戏的法则杀死的……也就是说,即使我们跳过了白天的投票处死环节,又想方设法让玩家们不在月圆之夜苏醒,也于事无补。那个‘法官’已经是铁了心的要把我们一个个杀死了。”
“那个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楼羽笙……”
“啊,是哦……那你有没有掩护好自己女巫的卡牌身份?如果他们因为失魂药水的来源而追究到你身上的话,就算同样都是玩家,但是人心隔肚皮,恐怕也……”
“羽笙!”
祁以南终于大声打断了他埋着头自顾自的长篇大论,捧着他的脸,强硬地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