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老七的生辰,也是难得一次的家宴。”光熹帝高坐于主位,扫视一圈殿内众人,语速缓慢道,“你们当中的有些人,朕好些日子没见了。”
宴席两侧鸦雀无声,没人敢承认皇上说的那个人是自己。
“皇上日理万机,想必妹妹们也是怕惊扰了皇上。”娴妃佯装替其他妃嫔人开脱,又故作娇羞道,“只有臣妾不知深浅,耐不住思念情深,自作主张打扰皇上。”
如今中宫之位空悬,娴妃娘娘卯着浑身的劲儿,一面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一面找准机会就狠狠踩其他妃嫔一脚。
光熹帝面色一沉:“是这样吗?”
“娴妃妹妹说得是,臣妾确是怕影响皇上调养龙体。”大皇子的生母,庄妃温婉端庄地开口道,“不过今日一见,皇上龙体安康,臣妾也算是放下心了。”
光熹帝最忌讳别人说他身体不好,听了庄妃的话,这才面色稍霁,“连庄妃也瞧出朕身体大好,看来太医没有糊弄朕啊。”
沈青琢:“……”
典型的自己心里没点数。
“好了,今日是慎儿的生辰宴,还是说点开心的吧。”太后娘娘及时岔开了话头,“慎儿,今年生辰都收到了什么贺礼,挑几件喜欢的,说给祖母听听。”
萧慎抬起脸来,“确实收到了很多贺礼,最喜欢的是父皇送的那匹汗血宝马。”
太后唇畔的笑意微微凝滞了一瞬。
“不错,老七是个识货的。”与此同时,光熹帝眉心微挑,语气赞赏道,“那匹马性子烈的很,可还驾驭得住?”
“回父皇的话,儿臣仍在努力训练中,相信假以时日,驾驭这匹宝马不成问题。”萧慎恭恭敬敬地回话,片刻后,又继续道,“同样喜欢的,还有祖母送的那只鹦鹉。”
太后神情微讶:“鹦鹉?祖母不是早就送你了吗?”
“金银珍宝不稀奇,祖母送的那只鹦鹉才是稀罕物呢。”萧慎笑眯眯地回道,“那鹦鹉可聪明得很,孙儿日日教它说话,逗趣解闷儿,顶顶喜欢。”
闻言,太后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慈爱道:“你呀,鬼灵精怪的。”
光熹帝又问道:“其他各宫呢,都送了老七什么贺礼?”
太子殿下送生辰礼时不情不愿,这会儿表功倒是积极,第一个开口回话。统共就送了三件贺礼,一件件数出来,生怕少了哪一件。
沈青琢暗自发笑,他还没出手,这太子殿下自己硬要往坑里跳。
难不成,太子当真以为光熹帝是关心七殿下收到的生辰贺礼够不够多?
天真啊……
正思索着,忽然间,他敏感地察觉有东西碰了碰他的大腿。
他条件反射般往一旁躲了躲,垂眸便见小徒弟的一只手,在桌布的掩映下,不规不矩地朝他摸了过来。
再抬起眼皮子,七殿下正襟危坐,连眼角余光都不带瞥他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先生:开始了是吗?又开始飙演技了是吗?
狼崽:当着一帮蠢人的面偷.情,好刺激……
迟来的元宵节快乐!评论发红包,祝宝贝们开开心心团团圆圆!
蔓蔓今晚聚餐喝得有点上头了,回家打开文档写了半天,结果写错情节了,又推翻重来,被自己蠢到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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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紧紧搂住少年
沈青琢不动声色地往另一侧挪了挪, 不敢当众打小徒弟,只能悄悄按住作乱的手背往回推。
不料, 萧慎反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拇指指腹在虎口处的疤痕上来回磨蹭。
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蹿过脊椎,沈青琢倏地打直腰背,不轻不重地掐了小徒弟一下。
藏在桌布底下的两只手交缠在一处,暗暗较着劲儿,但偏偏表面皆是肃然危坐,叫外人看不出一点端倪。
“太子出手很大方啊。”那厢,光熹帝听了太子的贺礼,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萧逸宸顿觉不对,连忙补救道:“儿臣是想着,第一次给七弟过生辰,总该隆重些, 这才忍痛将珍藏多年的宝贝送给七弟作贺礼。”
对座的娴妃眼波一转, 接话道:“臣妾记得, 皇上一直很欣赏苏画圣的墨宝,曾命人搜寻那副流失的《墨竹图》, 没想到竟是落入了太子殿下手中, 也算是一种缘分呀。”
萧逸宸心里一咯噔,暗道一声不好。
“是啊, 二皇兄出手可真是大方。”三皇子继续火上浇油, “单说那副前朝画圣苏宇修的《墨竹图》, 流失已久, 有市无价, 二皇兄不如透露一下, 是从何处的得来这幅字画?”
萧逸宸目光警告地瞥他一眼, 正色解释道:“得来此画实属机缘巧合,当初有人将此画当作赝品贱卖,我随手买了下来,后来经过大师鉴别,原是真品。”
他本来打算以白银和玉器打发老七,可少傅说不可如此草率,东宫向来以清廉克俭闻名朝堂,比起金银玉器,送墨宝砚台之类,更为妥当。
可他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最后折中了一下,白银千两,一幅前朝画圣的《墨竹图》,一方上好的青州红丝石砚,一并忍痛送进了长乐宫。
没想到弄巧成拙,今日反倒叫老三母子俩找到了阴阳他的机会。
“原来父皇喜欢画圣的墨宝啊。”这时,端坐的萧慎开口道,“正好儿臣没什么鉴赏字画的品味,今日便借花献佛,将这副《墨竹图》献给父皇,省得儿臣暴殄天物。”
光熹帝面色和缓,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难得你有这份孝心,父皇便收了罢。”
萧逸宸垂下脑袋,差点咬碎一口牙齿。
有了太子殿下的前车之鉴,其余各宫再报贺礼时,谨慎了不少。
而沈青琢已经放弃和小徒弟较劲,任由他捉住自己的手,腕上的一块皮肤都快被磨蹭得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