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2)

薛士杭犹豫了一下,“肃州山穷水尽,就算八十文一斗,有些百姓恐怕也买不起……”

“以工代赈。”沈青琢撒开掌心里颗粒饱满的粮食,“让他们去修缮隔离和居住的房子,让他们为肃州灾后重建出力。”

“大人您也清楚,城中青壮年劳动力剩得很少了。”薛士杭不解,“老弱病残如何能修缮房屋?”

沈青琢暼了他一眼,眉眼间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谁说没有青壮年劳动力?放心,很快就有了。”

***

马车上,萧慎不老实地伸手去摸先生的手。

“咳咳咳……”沈青琢拍开他的手背,横了他一眼,“老实点。”

殊不知,萧慎被这一眼横得筋酥骨软,忍不住一把将先生抱到了自己腿上。

“呀!”沈青琢低呼一声,“好好的,你又发什么疯?”

“发先生疯。”萧慎对答如流,调整姿势让先生坐得更舒服些,没脸没皮地凑过去,“这马车座椅太硬,我怕会颠着先生,给先生做人肉垫子好不好?”

沈青琢捶了他一下,不满道:“先生哪儿有这么娇气?”

萧慎用胳膊桎梏住先生,双手老老实实地不敢乱动,一本正经地回道:“有,先生天下第一娇贵。”

实在拗不过他,沈青琢只好放弃挣扎,贴着滚烫坚实的胸膛不动了。

“光一个知州家里就搜出了一百万两,戚鸿军身上只会搜出更多。这次贪腐案肃清后,国库的窟窿能被填上不少。”萧慎下颌抵着先生的发顶,“这一切,都是先生的功劳。”

“这你就满足了?”沈青琢轻笑一声,“还早着呢。”

萧慎自以为不动声色,亲了亲先生的鬓发,发自内心地赞叹道:“先生怎么这样厉害?”

沈青琢却敏感地仰起脸来,“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啊。”

“冤枉啊,先生!”萧慎顶着一张无辜的俊脸喊冤,“我手脚都规规矩矩地放着呢。”

话音落地,马车忽地颠簸了一下,他一低头,便狠狠亲上了微张的红唇。

“萧小七!”沈大人怒了,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别、别动嗯……”萧慎连忙抱紧先生,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嗓音更是蓦地低哑下去。

沈青琢察觉到不对后,登时也僵住了。

好在此时,马车外传来李总兵的声音:“沈大人!”

沈青琢如梦初醒,用力一把推开小徒弟,从他腿上挪了下去。

“李总兵。”沈大人撩袍下马车,拱手作揖,“多日苦战,大人辛苦了。”

“哪里哪里,下官惭愧!”李大人拱手回礼,这才发现圣上正从马车上下来,一只手牵着长袍,姿势有些不自然。

“圣上。”行了跪拜大礼后,李鑫武忍不住关切道,“敢问圣上,是否哪里不舒服?”

萧慎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清了清喉咙回道:“无碍。”

走在前方的沈青琢回眸,瞥见他别别扭扭的姿势,忍不住笑出了声。

望着先生明媚动人的笑颜,萧慎暗自磨了磨后槽牙,无声回道:先生,您且好好等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的先生:我等着呢!

来日的先生:先生错了呜呜呜……

先生舒服好几次了,狼崽一次也没有,不能怪他火气大啊哈哈哈!

——————————————

第85章 生同衾,死同穴

沈青琢制定的战略倒也不复杂, 三十六计之调虎离山计。

反叛军以天门山为据点,占着易守难攻的天然地形优势, 将守备军和朝廷援军耍得团团转,那他们就必须设法打破这种优势。

他语气平稳地分析道:“我调查过反叛军的两个头目,大当家的叫王束,土匪出身,也算子承父业。二当家的叫管栩文,其父早年是肃州下辖青县的县丞,因不肯与肃州一众贪官同流合污,被迫害至死。此后,管栩文辗转流离,投奔了青龙山土匪头子王束,成了反叛军的智囊军师。”

李鑫武接话道:“下官与反军交战过程中,明显感觉敌方用兵战术非同寻常土匪莽夫, 莫非——”

“你猜得不错, 反军背后的高人就是这位管军师。”沈青琢走至悬挂的地图前, “但这一次,我们要激怒王束, 让他不管不顾地追着我们打, 再趁机反抄了他们的老巢。”

李鑫武沉声回道:“我军也试过强攻,但天门山上山之路设了诸多陷阱, 又有天河做天然屏障, 即便调虎离山, 也未必能顺利攻上山去。”

“一条河罢了, 就算踏着将士尸身也能淌过去。”萧慎冷冷开口道, “找到反军防守最薄弱的突破口, 派善水者携粗绳游到对岸, 连夜搭桥过河。”

萧慎是在战场上厮杀惯了的将领,说一不二,大军立即兵分两路,设下埋伏。

由李鑫武率领两万兵马,坐于阵前辱骂王束祖宗十八代,用词不堪入耳,连带着反军三代也都问候了一遍。那王束性格急躁,占山为王已久,自比土皇帝,果然大怒,不听劝告地率领大部队出战。

李总兵佯装不敌,连连向南撤退,王束乘胜追击,殊不知另一批精锐步兵已悄然偷袭上山,直指反军老窝。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天门山寨子里剩下的反军数量不多,面对萧慎指挥的突袭精兵,几乎被杀得毫无反抗之力。

自绥西大战后,萧慎已很久没有拿起刀来杀敌,正肆意杀得眼红,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清雅温柔的嗓音。

“反军也是由百姓组成的,切记不可滥杀无辜。擒了管军师,让先生来与他谈判。”

年轻帝王眸中鲜血染就的猩红渐渐褪去,举起滴滴答答的长刀,冷声喝道:“弃械投降者,可免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