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呢,任厌突然出现,嘲讽自己丢了宝贝捡了个垃圾——
每每想到这些,臧望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利刃刺穿了一样。
最后,那天晚上目睹了刑禹钺抱着任厌离开,心里是想忽视都忽视不掉的嫉妒,他多想刑禹钺当时臂弯里抱着的不是任厌,而是自己。
当晚他说怎么回到刑家大宅的,臧望自己都不知道,他整个脑子里全都挤满了过去那么多年里,刑禹钺对他的好,好得让他整个人都沉到了蜜糖里一样。
但这么多年来,他却一直把刑禹钺对他的爱看得理所当然。
即使之前刑禹钺跟任厌结为伴侣,他也从来没有在乎过,甚至觉得这不过是刑禹钺为了刺激自己而用的手段而已,就因为自己迟迟不同意他的结婚请求。
对于刑禹钺跟任厌结婚,臧望甚至乐见其成,他不用苦苦去想拒绝的理由,等刑宿萧回国,他更有借口跟刑宿萧在一起。
他一直以来的认为,在他约刑禹钺这临惊山别墅见面时,在他心里就都是事实,否则,怎么自己一说见面,这男人撇下清市的任厌就回来见他呢。
临惊山的见面,他明知道刑宿萧的打算,却也当做不知道,为了刑宿萧,他甘愿舍弃刑禹钺,甚至放任刑禹钺去死。
但是在真的跟刑宿萧生活的这几个月里,除了最初,等刑宿萧通过他彻底掌控的刑禹钺原来的产业后,臧望就感觉刑宿萧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比起刑禹钺这些年来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刑宿萧却不会。
特别是意识到刑禹钺还活着的时候,刑宿萧对他的态度就开始变了,怀疑他,不信任他。
那样冷漠的脸都和自己所期待、以为的差好多。
刑宿萧越是这样子,臧望就越是怀念自己被刑禹钺捧在手心的日子,那样的美好,曾经在他心里却是最被他不屑一顾的。
怀念从前的日子,怀念得臧望想发疯。
特别是现在。
张叔这次病倒后,整个人就中风了,躺在床上不能说不能动,这模样就跟遭了报应差不多。
臧望拿着湿毛巾,给张叔擦拭完身体后,心里闪过这么个念头。
如果说他父亲的报应是下半辈子都只能这么躺在床上,那他的报应就是被人登堂入室了吧。
在洗手间里洗完了毛巾,臧望看着镜子里憔悴不堪的自己,下颌尖尖的,没了以前圆润的样子。
用湿答答的手指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臧望眼神恍惚了下,他脑海里闪过一幕从前记忆中的画面,但人却是如今对他们。
刑禹钺坐着沙发上处理着工作,而他从后面把人抱住,把自己的下巴搁在刑禹钺的肩膀上,男人皱眉转过头来看他,然后不快地捏着他的下颌,吻着他,又严肃地问他怎么瘦了。
“想你想的。”
臧望开口回答,他这声音突兀地在浴室里响起时,把臧望自己都吓了一跳,恍惚的眼神恢复清明。
哪里有刑禹钺都人影,一切不过是自己都幻想罢了,就连下颌处的疼痛,都不过是他自己捏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