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些怪物有了更贴切的称呼——丧尸。
司檩一边后退一边看地铁线路,他还有八站到达目的地,一站约莫三分钟,也就是说,他最低要二十四分钟才能下地铁。
不过若他在地面,就算开车,以现在堵车程度约莫也要一个小时多才能回去。
如果路上再发生意外,怕是连车都无法行驶。
而地铁即便在驾驶员出事的情况下,也能自动运行一段时间,直到断电或总控室出现问题。
司檩慢慢退到离地铁站上行楼梯最近的车厢内,站在离门最近之处。
他看似随意地靠在扶杆上,实际却在时刻注意身边情况,目光也在周围人群的面上一一越过。
司檩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人群了,众人都低头玩着手机,有人在和对象打电话,有人在敷衍父母的关怀,也有人忙于工作不停地刷新平板。
没人知道接下来短短四十个小时候,世界会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可怖变化。
人们目前所厌倦的安宁枯燥、还不清的房贷,上班带来的无尽压力,在末世都成了一种奢侈,是做梦都无法再回去的平静生活。
上一世病毒爆发短短三个月内,全球近二分之一的人都因被病毒感染转化成丧尸。
而乱世之下,可怕的不仅仅是这些没有思想的丧尸,还有那些隔着肚皮看不透的人心。
司檩撑了十年,因为某些原因,他不仅要躲着病毒感染者,还要躲避人群,像是世界的弃婴,孤寂地穿梭在没有人烟的高楼大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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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第七站,司檩所在车厢只上来一个吊带女生,身材很不错,腰细腿长。
他的目光在女生大臂上停留片刻,是个练家子。
“哇——”
列车刚开动,旁侧一个妇女怀中的婴孩突然哭闹起来,闭着眼睛张大嘴巴,四肢在空中乱舞着,哭得撕心裂肺。
妇人手忙脚乱地拍着小孩的背,把他竖着抱起,不住地跟周围人道歉:“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
司檩瞥了婴孩一眼,他像是忆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浑身戾气瞬起。
妇女怀中婴孩眼尾有一大块红色胎记,极为醒目,它依旧在哭,看起来是饿了。
刚刚上车的吊带女生突然出声:“大姐,这是你家小孩?”
“啊?”妇人面上明显一僵,“是啊……”
“他叫什么名字?”女生追问。
“……小宝。”妇人重复一遍,“他叫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