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菊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
“你去哪儿了?”崽子又问了一次。
夏菊扒开他的神体,掏出了钥匙。
“去找你了。”
崽子没有怀疑什么,“你还在睡觉,我就没叫你,把你弄醒了?”
吱呀一声,夏菊将门给推开。
“我还以为你逃跑了。”
崽子:“你又没有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儿,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嗯……先吃瓜吧。”
夏菊像是笑了一声,情绪不明。
崽子将瓜放在桌子上,夏菊看着,正想去拿刀就看到了一巴掌拍了下去。
夏菊看着:“你自个儿吃吧。”
崽子看着她,看着她扭头回了房间的木床上,看着她摔躺在床上秒睡了过去。
“可甜了!”“嗯……”
还能发出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崽子找了一个塑料袋将瓜给套上放好,也进了屋,在另一张木板床上躺了下去。
他本想说借用一下电话给尤四爷打过去。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记住过谁的电话号码,包括尤四爷的。
自己的手机在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会是她给他拿走的吗?
他还不知道她名字呢。
在同一片黑夜里,街头跟街尾,尤潜椋跟刀子在某个房间里相拥着,呼吸均匀。
听说当初王莽赶刘秀,因为这个小镇的南街的鸡鸣比北街的鸡鸣早了半个时辰,当初的刘秀才得已逃脱,后来就把刘秀躺过的地方叫做「龙躺墒」,为了省事就叫成了龙塘,即是现在的龙塘镇。
鸡鸣声起……
崽子翻身蒙上了被子,刀子伸了伸腿将脸压进了枕头。
崽子那边儿吵闹的可不止鸡鸣声。
一个光着膀子的中年大爷扛着锄头破口大骂。
“谁他娘的偷俺家的瓜了!”
崽子睁开眼睛,睡不着了,将脸整埋到了枕头里头。
夏菊:“诶,那大爷叫你呢,不出去看看?”
崽子将脸挪出来一点儿,眼睛蒲扇着小声问她:“能不能算咱来一块儿偷的?”
崽子没个认错误的胆子,当起了缩头小熊猫。
那大爷不依不饶,沿着整条街边走边骂。
“天杀的,那个龟孙子偷俺家的瓜了……”
睡醒的,没睡醒的都皱起了眉头。
这赵六每年瓜熟的时候都得骂上几回,瓜也不见得让人少偷,图什么啊。
尤潜椋听到动静失声笑笑。
“外头骂什么呢?”刀子烦躁地扒下了盖在身上的床单。
“好像谁家的瓜被偷了,骂街呢。”
刀子对这事儿倒是不陌生,在他老家,三轮车黏了玉米地,又或者谁家地里的菜被谁薅了一把,一些不依不饶的总要绕着村子骂上半天,纯粹是图了心里舒坦。
但哪有人当了偷还会因为被骂了八辈祖宗难受的,根本就是骂了也白骂。
但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一整条街走到尽头也不过是十来分钟的事儿,看他这架势,不骂到中午是不肯罢休了。
兜里也没有钱,也没办法赔给人家……
而且要出去的话丢人都丢到哪儿了。
夏菊看着扣着墙的崽子,将手里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崽子问她:“能不能借给我点儿钱呀?”
夏菊:“不能……”
那光膀子的大爷又回来了,仰着头就在门口大声嚎骂。
“哪个龟孙子偷俺家的瓜了,天杀的!诅咒你祖宗八辈祖宗!他娘的哪个龟孙偷俺家的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