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1 / 2)

黎周周便笑,“正经事要紧,看花灯晚了不看了也没什么,天气冷,爹还怕抱福宝出去受了风寒。”

“那正好不带福宝了。”顾兆说的理直气壮的,又绿茶卖可怜说:“周周你都同我说好了,咱们第一次来京里过年,还未见过花灯,你说要陪我看花灯的。”

黎周周一向是拿这样相公没法子,只能软乎了心答应了。

下午严谨信过来了一趟,手里拿着两个帖子都递给顾兆。

顾兆接了一看,这一封是邀贴,略过那些客套话,抓取主要信息,十五日邀二哥过府一聚说说话,等看到署名,不由眉头一跳,蹙了起来。

褚宁远。

其实刚拆开前看到褚府就猜到了。

顾兆看了眼二哥,二哥面色如常,并没有特别欣喜若狂的神色,便把一肚子话先压回去,看第二封,一看名字,挑了下眉,把自己的也递过去了。

严谨信拿着一看上头‘孙府’二字,看了看顾兆。顾兆点点头,“早上收到的,估摸是前后脚,十五日邀我过府吃席。”

“……是赏花作诗。”

顾兆:“二哥你摸着你的良心,就问我赏花作诗适不适合我?我过去可不是赏花吃席嘛。”

就他那挤出来没灵气的诗还是算了。吃席适合他。

严谨信还真不能昧着良心夸兆弟诗做的已经可以,只能岔开话题,说:“这位孙先生邀我过府,留言名字却是你们院子中的梁泽。”

梁泽就是梁子致的名字,子致是其老师给取得字。

“我与他就是见过几面,连交情都算不上。”严谨信蹙着眉,“他为何邀请我过府,还有,这位孙先生是不是早时的鹤仙人?”

《鹤仙人诗集》当初在府县官学时,几乎是人手一本,广为流传且推崇。顾兆和严谨信也各有一本,不过都是抄郑辉的正版,他俩是手抄本。

为何说早时,鹤仙人已经十多年没出过写过诗了。

“如果不是巧合重名,大概率是了。”顾兆觉得是。如今读书人稀少,且能成为大家的更是凤毛麟角,还出版诗集读物,那就是稀缺中的稀缺了。

郑辉买的是正版诗集,总不可能作者介绍那一栏印刷错误。

“我之前听说,咱们施大人与梁子致师父交好是挚友,能与施大人结交的文人雅士,且教出梁大人那般少年成名的探花郎,学问应该是不会差的。”

顾兆说完了,便正经起来,“如今去孙府和褚大人那儿时间重合了,去了孙府便不能去褚大人那,二哥你是怎么想的?”

“褚大人帖子先送到的。”严谨信说起来颇有几分犹豫,“说实在话,我没想过褚大人会邀我过府。”

顾兆倒是能想来,二哥是去年那一届的第一,又是连中三元的人物,背后没有家世门阀扶持,等于说一身本事还没个掣肘,不像杜若琪,想要招揽杜若琪,那人家杜若琪肯定不愿意,杜家背后势力有。

他们这一届,寒门就他和二哥,择其一,自然是选能力强的。

“二哥,我说句实话。”顾兆想着可能就这一两年?他记不清了,原身的记忆也是模糊,又是身在地方,道听途说来的,不记得具体什么时间点发生,但推算一下,差不多就这一两年的光景。

曾经全天下寒门书生偶像褚大人抄家砍头的罪。

现在一位官拜二品的朝中大员底下身段拉拢结交二哥,怎么看都是巨大的馅饼,不能吃的,有毒。

顾兆说:“二哥,褚大人的门不好入,即便是入了,怕是后头另有所图,咱们如今在翰林,以你的学识,不出几年,大考一过,那就是天子近臣,做纯臣好。”

不出危险。

现在觉得门灶冷了,想逢迎抱大腿,可大腿没那么好抱的,一旦上头心思坏的想站位置,到时候出了岔子,全都是他们这些没背景的炮灰填补窟窿的。

“若是只有这一封便过去,褚大人相邀,我一个七品的下官不好得罪人,过去看看而已,可现在鹤仙人来了帖子,自然要去鹤仙人那了。”严谨信心里早有断定了。

若是孙先生是鹤仙人,那自然是去孙府。

第84章 京中翰林12

严谨信借兆弟书房一用,给褚大人写回信,几次抬笔,断断续续,总觉得不好。

“不由干脆直言,就说你和我约好了,咱们那天要去喝酒作诗。”顾兆说。

严谨信摇头,“不好,原是邀我,不好牵扯你进来。”

褚大人的名声都是传出来的,具体如何,严谨信与顾兆都没接触过,不知道是奸是善,就算顾兆有上辈子记忆,也不能断言褚大人一定是坏的,万一是权谋争斗下被构陷的牺牲品呢?

这一切都和他们小官没关系,位卑言轻,帮不上忙上去只有送死。

严谨信皱着眉继续下笔,聊聊几句,写了半个时辰,后来拟定好了,检查无误,这才找了张纸重新誊抄上去,等墨迹干了,放进了信封。

二哥没避着他,顾兆看的明白,信上内容二哥姿态很低,先是感激褚大人相邀,接到信不可置信十分感动,可实在是万分歉意,下官已有安排相约,时间冲突如何……

为了表示歉意和惋惜,严谨信写完了回帖,也没在黎家多留,直接回去安排车夫立刻去褚府送贴,极尽做到‘我很想去但实在是抱歉’的姿态。

第二日。

黎周周知道相公要赴宴,特意卤了一锅鸭子,还有自家吃的皮冻也切了一块,装了两个木盒让相公第二天好带着。

十五一大早,顾兆换上了今年周周给他新做的衣袍,拎着两盒卤鸭,早早上了车,先去严家与严二哥汇合,两人一同前往。

孙府很偏远,赶了两个多时辰才到的。

这边已经远离皇权中心了,住的居民也少,顾兆掀开窗帘往外看,积雪萧瑟的冬日景象,远远瞧过去类似荒野地多了一座屋院,很有世外高人住处味道。

到了门口,车停了,顾兆和严谨信下车整理衣袍平整,严谨信说:“此处离国子监不远。”

这样啊。

顾兆点头。

两人正说话,大门咯吱一声打开,里面是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伯,双目清明,背脊笔直,老当益壮之相,见了二人行礼,问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