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丛烈完全没有了在门口怼娱记的神气,萎靡地靠在椅子上,“你就不能等我一会儿吗?”
云集从来没见过丛烈这么黏人,怕他是真的难受得太厉害,就在他旁边坐下了。
丛烈看见云集坐下,还用泛红的目光把他看着,就好像一眼不看着,人就要丢了一样。
其实丛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
今天云集跟着那个姓计的一块出去吃饭,丛烈自己一个人在回家的路上有些出神。
他又想起来之前看见的那个云集要和他一起包饺子吃的场景。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更真实了。
云集的卡其色休闲裤,他身上淡淡的紫罗兰香气,甚至被阳光染红的发梢,都好像近在眼前。
除此之外,他还梦见一个除夕夜。
外面五光十色的烟花不断绽放,电视里放着喧闹的晚会节目。
他一个人坐在餐桌前,面前满满摆着一整桌的饺子,腾起的热气却掩不住满室的寂寥。
桌子上的两副碗筷,都没人动过。
到了家他就开始发烧,丛烈其实是吃了两粒退烧药,也确实觉得自己没事儿了。
但是他就是心里疼。
他被那个场景不断地纠缠:云集就是想吃顿饺子,为什么你非得逼着他去吃牛排?
又想起来云集是和那个矫揉造作的画家一路去吃饭,丛烈浑身就跟被火烤着一样,说不出的疼。
被那些臆想困扰着,被心里的酸楚腐蚀着,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他要看见云集。
丛烈枕着急诊室椅子的靠垫,看向身边的人。
云集很瘦很漂亮,现在好像只是看看他都会让丛烈感到心疼。
但是如果不看着,丛烈就更难以忍受。
所以哪怕云集说了“以后不要再见面”那种话,丛烈也已经无法用“不见就不见”来回答。
他的演唱会,还没有献给他。
云集在低头处理手机上的消息,完全没有察觉到丛烈的注视。
丛烈放心大胆地一直把他贪看。
输液的药里有些镇静安神的成分,丛烈看着看着有些睁不开眼了,但还是竭力支撑着。
“很难受吗?”似乎是云集在温柔地问。
丛烈确实难受,他刚想点头就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不要紧,你回去吧,晚点我自己回录音棚。”
丛烈不明白自己的嘴巴在说一些什么胡话,控制不住地往前一抓,握住了云集的手腕。
云集惊讶地扭头看他,好像从来没有开过口。
丛烈感觉自己可能真烧糊涂了,忍不住又想问云集会不会来自己的演唱会。
但话出口前他又刹住。
他都问过三次了。
一次在山路上,一次在一次在家里,一次在篝火前。
每一次云集都说会来。
其中还有一次真心话呢,云集一定不会说谎。
他不能再问了。
就好像向神明许愿望,丛烈担心总是大声说出来,就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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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
第54章
丛烈的病一向来得快去得快, 当晚退了烧,没两天就好得没事儿人一样了。
白瞎梁超差点人都吓没了, 以为演唱会铁定要延期。
演唱会前一周, 丛烈那边万事俱备了,反而清闲下来,天天在家里琢磨新歌。
云集跟他不一样。
廖冰樵的新专辑方方面面都已经蓄势待发,所有的环节都需要云集来统筹协调, 确保万无一失。
那一个礼拜云集忙得头打脚后跟, 每天早上六七点起来, 在公司忙一整天, 披星戴月地回来,基本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很少能跟丛烈打什么照面。
虽然已经完全把自己的队伍剔出来了, 云集还是见缝插针地看过两眼演唱会那边的进程。
毕竟是委托给了成熟的专业团队,万事顺利,根本没有需要他额外操心的地方。
反倒是廖冰樵这小孩没经过风浪,担心成绩担心得有点吃不下睡不着的,短短几天就肉眼可见地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