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吗？”

“八成是的。”

江柚趴在杜盛的肩膀上，硌到了肚子，很不舒服：“杜混蛋，放我下来，好难受。”

听到江柚说难受，杜盛马上就把人给放下了：“宝贝，哪难受？”

江柚在自己腹部上面点揉了揉说：“肚子。”

杜盛把手伸过去问：“是不是怀上了？”

江柚不说话，默默在杜盛脑袋上打了一下。

杜盛憨憨一笑，牵着自己媳妇的手回到病房去。

知道自己被杜盛偷拍了那么多年，江柚其实并不生气，反而窃喜，原来杜盛喜欢他那么久了。

回到病房里，江柚歪头靠在杜盛的身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嘴里咕哝着说了句梦话：“真好。”

杜盛把被子拉起来，盖在他们两个身上。

现在江柚的病情还没完全稳定，说晕就会晕，晕过去后，没个四五天根本醒不过来，身边需要有人陪着才行。

次日中午十二点，江柚还没有醒过去，杜盛知道他是又晕过去了。

江柚再次进入到了意识世界，但由于杜盛慢了一点，所以他进入之后，四周是空白的。

等后来杜盛也进到意识世界里了，他周围才慢慢有了场景。

原本空白的地方，多了一条破旧的小巷。

这个小巷弄里住了很多户人家，显得很拥挤，又脏又乱，下雨的时候，地底下的污水会冒出来，恶臭味会把这里给笼罩，那股味道还会粘到衣服上，洗也洗不掉，而这里就是江柚住了十几年的地方。

江柚看到这条熟悉的小巷子，鼻头一酸，在这里生活的那十几年，是他过得最苦的时候，也是他最不愿意被杜盛看到的一面。

他觉得生活在这里的自己，就像是阴沟里的臭虫，肮脏、恶心、阴郁到看不见阳光。

这个意识世界是杜盛创造的，也就是说杜盛知道他的这段过往，并且还特别的清楚。

江柚站在巷子口发呆，脑子仿佛麻木了一样，不知道该怎么思考了。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了自行车上的铃铛声：“叮咚…叮咚…”

那条自行车在江柚身边停了下来，坐在上面的人，正是杜盛。

杜盛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和短裤，脚下是人字拖，整个看上去就很随意。

见惯了杜盛西装革履的样子，猛然看到这副邋遢随性的样子，江柚很不习惯，还有这条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巷子，也很让他不习惯。

杜盛自行车的车把手上挂着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有装着一只用牛皮纸包裹住的烧鸭。

杜盛把袋子取下来，在江柚面前一晃：“宝贝，这是珍宝阁的烧鸭，你最喜欢吃了，我买了一只回来，咱们快回家去吃吧，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江柚轻轻将在自己面前晃的烧鸭给推到一边，直勾勾地盯着杜盛的眼睛看，带着哭腔喊了一句：“杜盛。”

杜盛把烧鸭挂回到把手上：“宝贝，怎么了？”

江柚眼睛湿润，接着他把脸重重地埋进杜盛怀里。

杜盛为什么要把他内心阴暗的过往给翻出来。

为什么？

江柚趴在杜盛怀里，无声地哭着。

杜盛抬起手，抱住江柚的肩膀：“回家，我做饭给你吃。”

杜盛知道江柚以前读书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

杜盛给江柚打过钱，但江柚很倔犟，不接受别人的施舍，一分钱都不肯要。

杜盛甚至还把一袋子现金丢在江柚回家的必经路上，想让江柚捡回去。

但江柚拾金不昧，捡到的钱，转手就交给了警察。

当年杜盛明里暗里地想要去帮自己媳妇，可是媳妇那时候太傲气了，宁愿饿死，都不吃他一点东西。

“宝贝，该回家了。”

“好。”

江柚把杜盛带到了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老房子里。

地方虽然很小很破旧，但却被江柚收拾得很干净，阳台上还种着一些蒜苗和韭菜。

江柚回头看向杜盛问：“这是你第一次来吧。”

杜盛在玄关口脱掉人字拖，光着脚踩在有裂纹的地板上，摇头说：“其实在你出门之后，我就会悄悄来你家，把你用过的东西都摸了一遍，偶尔还会带点东西走。”

“……”

江柚既吃惊又淡然，毕竟这的确是杜盛会做出来的事情，不过他很好奇：“为什么邻居从来没有告诉我，你来过。”

杜盛坦诚地说：“我对他们使用了钞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