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然给左奕打了一个电话,左奕一听明白张然的意思了,表示了解,因为他晚上也要值夜班,正好也不在家。
下午张然回了次家,拿了一件外衣,回来发现几个值班的人已经三三两两的侯在值班室了,张然手一挥,学着以前郝队的样子说,“还是像你们往常的样子吧,我刚来也没有什么多要求的。”
这么一说大家傻了眼,呃,这要是真的像往常那样,不就是只留下两人值班,剩下去去睡觉,可是真要是这么办,恐怕这位新副所长会炸毛的吧。
一时间众人唯唯,纷纷落座,互相聊天熬时间,张然问一个像是刚毕业的小警察说:“平时也是没有什么事情么”
“得等到半夜吧,一般午夜的时候也才有电话,但是一般还真没什么大事,这片小区还没有全入住呢,”小警察想了一下说。
“喔,这样啊,”张然默然,真的挺不习惯基层派出所这么清闲。
小警察很拘谨,并且对于这位新来的据说是分局里最有前途的刑警主动要求到这里来当个事少人闲的副所长很不理解,在他的看来,这位新的副所长还很年轻,当然所长也很年轻,而且这正是小警察最不懂的地方。听老警察们说,所长和副所长早先就是分局里的黄金搭档,还是多年的好友,可是这么年轻的人不应该是在分局的刑警大队发挥才智么?为什么一个个还这么年轻就到了这边,要知道滨江新区可是分局所有下派警所里最特别的,别的派出所所长都是四十多的老头,只有他们所长二十多,一群人开会倒是一道特别的风景线,还真奇怪,难道这片滨江新区有什么特别的?小警察不懂,也许分局的精英和一般人的想法都不同吧。
张然看小警察拘谨的低着头,也不难为,拿起口袋里最后偷藏起来的两根烟踱到门口去抽烟。
张然一走,值班室里僵硬的气氛终于松快了,一个老警察赶紧伸伸懒腰,“哎呦妈呀,这要是这么一晚上太累了。”
旁边的一个黑脸一巴掌拍过去,“小声点,新官都这样,忍忍吧。”
终于熬到十二点多的时候来了一个电话。
“喂,派出所么?你们管管,这半夜的隔壁的鸡叫的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黑脸警察按着免提,一听这,脸更黑了,“你在讲详细点,我们马上过去。”
张然将剩下的最后一根烟往裤兜里一藏,拎起警务装备,就要跟着几个值班的人走,黑脸的警察赶紧拦住,“副所长,我们去就成了,这么点小事,不至于。”
“没事,我也去吧,那个小,小什么,你留下,”张然指着拘谨的小警察想不起来这个小警察叫什么名字来着。
老警察赶紧接上,“王安。”
“对,小王,你留下,咱们走,”张然手一挥,领着两个警察去逮刚才说的半夜不睡觉的鸡。
到了现场,张然他们先去看了看报案的那家人,那家人很气愤,指着不远处还在叫的鸡鸣说:“您听听,您听听,这什么素质,买得起别墅,还养鸡,什么素质。”
张然他们又追到养鸡那家,敲了半天门,一个操着垮了吧唧的方言的男人开了门,“甚么事?”
“同志,你们家的鸡扰民,您知不知道,”张然拿着记录本问开门的男人。
“怎能使扰民,我们家的鸡那是宝贝,纯正的国外进口品种,这是倒时差哩,”男人并不苟同张然的话,很为自己家的鸡的纯血统自豪。
“同志,你们家的鸡这么叫,隔壁的没法子睡觉了,”张然想要说服这个一看就是暴发户刚进城的男人。
“我走说么,那个隔壁的神马教授,自打我们家搬过来就看我们不顺眼,他这是诬告,警官同志,你们可得评评理,我怎么就碍到他们家了。”
“同志这些在说,你看你们家的鸡还叫着呢,”张然努力分辨着这位说的半方言半白的普通话。
“不管,既然那个教授闲的哄,叫他去好哩,”说完门砰的一关,将张然等三人关在了外面。
张然回头看看黑脸和那个老警察,黑脸赶紧打圆场,“副所长都这样,这片滨江新区不是有钱人就是有权,在不就是高级知识分子,都是这脾气,一个个爱好还贼怪,还有养猴子的呢,别生气,别生气。”
张然叹口气,“这样的事常有?”
“可不,光他们两家都闹过两回了,”老警察不耐烦的说。
张然沉思了一下,两个警察想着回去算了,但是张然突然一转头到了这家的后院,走到了鸡笼边,两个警察不明所以的跟着站在张然身后,不明所以。
张然蹲□子,看着鸡笼里三只惊慌失措的鸡道,“能不能不叫。”
身后的两个警察一听差点摔倒,不是吧,副所长要跟鸡讲道理,这也太,呃,还真没法说。
张然并不理会身后两个警察,小声的说了几句,伸出手温柔的抚摸了几下鸡的翎羽,刚开始鸡有点闪躲,但是随着张然的抚摸鸡慢慢的放松了,老警察一看,“副所长,你还会跟鸡谈判。”
张然回头小声的虚了一下。然后将鸡笼里的食盒拿了出来,换掉,走回到正门,“开门,警察。”
刚才的那个男的不耐烦的问,“又干嘛,不是不叫了么?”
张然站在门口拿出笔,划了一堆,然后将单子递给男人说:“不管鸡的品种有多好,也是鸡,你给鸡吃的什么,那些里面含有刺激神经的东西,这些是正常鸡吃的东西,以后罩着来,邻居就不会在投诉你了。”说完不等男人反应过来,招呼着身后的两个警察回警局了。
到了警局,老警察殷勤的问,“副所长你怎么弄得啊,以前我们怎么弄都拿那鸡没有办法啊。”
“没啥,”张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下说:“那家人给鸡吃的太补了,鸡哪里受得了,可不晚上就半夜鸡叫了,吃点谷子什么的,一天就好。”
黑脸警察笑着说:“恩有道理,副所长原先养过鸡?”
“养过,还一大群呢,”张然有点得意的说。
经过这一晚上的事情,张然跟分局里的人倒是很快热火了起来,张然更是心情大好,关谨在办公室看着办公地周学明说:“你就这么放任张然?”
“他高兴就让他来,这有什么,反正也没越权,”周学明听罢头都没抬又翻了一页文件。
“你呀,是不是早就习惯了,一切惯着张然,在后面给他当靠山?”关谨摸摸自己和周学明一样的尾戒,漫不经心的说。
周学明听到这里一愣,终于停下笔抬头,“真的?”
“我不吃醋,你人都归我了,我还担心什么,但是学明,张然有些性格上的缺点,你不能一直帮着,他需要自己去成长,你不可能罩着他一辈子,而他更不是你儿子。”说完关谨起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周学明一人咀嚼着关谨的话,自己真的一直阻碍着然子的成长么。
66、这是谁的孩子
周学明在好好沉思了两天后,觉得可能自己真的已经潜意识的习惯罩着张然了,也许真的得让他独当一面了,正好省厅文件下来,要选派基层所长去首都学习几天,周学明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将手里的活扔给了张然,拎着行李跟着关谨就上路了。
要问关谨为什么去?关谨人家给自己搞了一个和首都某医院交流的项目,也不知道是真的巧合,还是他自己捉摸出来的,反正带着秘书跟着周学明走了,走的时侯,看着张然语重心长的说:“张然好好干,我们学明相信你,我也相信你,我们可是把大后方交给你了啊。”
张然总觉得关谨话里有话,大有看自己笑话的样子,但是又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并没有怎么了关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