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生病的时候,就连喂一口水,夫人也得亲自试过温度,生怕他烫着,十几年来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呵护长大,哪舍得让他磕着伤着?
手心手背都是肉,那天小公子挨板子,晋王那些个府兵都是使足了力气往死里打,夫人也心疼,为了三姑娘还是忍住了。
可三姑娘也许是被吓住了,没再挣扎就领旨入了宫,尽管屈服及时,小公子也还是重伤昏迷了。
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也在打斗中受了伤,一向坚强的夫人这两天哭成了个泪人,任谁见了都不忍。
秦泽见娘亲眼眶通红浮肿,整个人像老了好几岁,一下子崩溃了,终于忍不住大哭:“娘——!是我没用,是我没用,我谁也保护不了!”
秦夫人早已哭得心力交瘁,如今见秦泽情绪失控,忍不住又涌上了一阵酸楚,她虚虚环住小儿子,不让他再继续捶床了:“是娘亲不好,娘亲没有保护好你们……”
“阿爹和哥哥们不在,我竟没有能力保护娘和阿姐,还有两位嫂嫂和侄子……”
秦泽痛苦地覆脸,把脸深深埋在枕头上,声音沙哑地痛哭着:“阿姐明明不想入宫!她有了心上人,她和徐副将情投意合,大好年华被迫去伺候那糟老头!”
秦夫人一想到这个,心情更加悲痛,撇去政治立场不说,徐副将为人谦逊低调,一表人才,比阿嫣大不了几岁,待人也十分友善,关键阿嫣也喜欢,进宫前一天,小丫头还带着灿烂纯真的笑容,跑来跟她提出要嫁给徐副将,怪她瞻前顾后,只不过一天时间,就让一对小年轻错过了一辈子,当娘亲的怎能不自责?
母子俩哭了好一会儿,小厮进来禀报:“夫人,大夫来了。”
“快请。”秦夫人赶紧起身抹掉泪水。
不一会儿,文和回来了,后面跟着老仆忠叔和大夫,秦夫人让开位置,忧心忡忡地看着:“大夫,您好生看看,我家四郎的伤好些了没?”
“秦夫人莫急,在下定当尽力医治秦公子,”大夫顿了顿,又道,“在下要给公子看伤了,还请夫人回避。”
秦泽已有十五岁,板子打在臀部,娘亲在旁委实不好意思,秦夫人微微颔首:“好,我先出去。”
秦夫人和李妈出了外间,只留忠叔与文和在里面伺候。
李妈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书信还有多久才能送到西北大营,若是护卫能追上二公子也好。”
秦夫人一手支着额头,疲惫地撑在案几上:“二郎要赶回军营,即便追上了他也不能擅自离队,不过是让他知道消息罢了。”
秦嫣离府后,秦夫人就给西北写了家书,快马加鞭送出,还另外派了府上的护卫一路循着官道去追秦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