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升起的熏香烟气隔断在两人中间,似有若无的烟雾如同割不断的绳索,将二人隔断开来。
过了许久,马车里都只能听见外面的嘈杂声。
谢殊身子靠着马车壁沿,微垂着眸子,直到寒风送进来一阵梅花香气,他这才又睁开了眸子,紧了紧眉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戚秋。
烟雾之下,炭火烧得正旺。
戚秋眉眼淡淡,微微垂着眸子,神情像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可即使如此,她也不忘捧着韩言送的那一株纸梅花。
谢殊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几声呼吸过去,他无奈妥协。
谢殊开口问:“这株纸梅花不是要插在姻缘树下的坛子里吗,你为何给拿回来了。”
半天没说话,马车里又闷,谢殊的嗓音有些沙哑,落在马车里却是不轻不重。
因着马车里热,谢殊脱去了紫色大氅,玄色的衣袍将他桀骜的眉眼衬得越发肆意,像是驯不服的鹰。
可偏偏谢殊生的肤色又白,稍微浓重一点的色彩就会看起来格外醒目。
此时便只是眼尾那一抹轻淡的红,白与红产生强烈的对比,便让他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不再是冷硬的模样,桀骜之下反而……
多了一丝欲。
又冷又欲。
戚秋收回视线,拨弄着手里的红梅,漫不经心地回了两个字,“好看。”
谢殊紧了紧眉头。
戚秋慢悠悠地说:“觉得好看,便拿回来了。”
谢殊沉默下来,眼尾微垂,在烟雾之下虽看不清神色,却可见他紧皱的眉头并没有松开。
马车之内又静谧了下来,隔了好一会,听着外面卖糕点的小贩在吆喝,谢殊忽而无奈地笑了。
揉着眉心,谢殊叹了一口气,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敷衍。”
戚秋一顿,搁下手里的纸梅花,没有说话。
外面不知何时搭了戏台子,锣鼓声随着寒风一声声敲响。
咕咚,咕咚,咕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