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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泽和阿森聊着再小不过的琐事,但是他眉眼间就是甜蜜的。从河看的失神,对电话那头的人起了强烈的嫉妒心。

祁明泽此时此刻对人的态度就是他想要的,其实再简单不过。就如从前一般,时时刻刻看着他都是满眼的高兴,眼睛里亮着光,视线随着他打转,想他早点回家。会问他累不累,困不困,渴不渴,要喝什么,饿不饿,大半夜给他下一碗面条,再看着他吃完。

他一个人过了太久,这是两个人的滋味,腻在其中会不知不觉,一朝拿走,才发觉难受。

这是和用钱得来的完全不一样的,钱可以买来一切,买得所有人的毕恭毕敬,惟命是从,但买不来掏心掏肺。

从河心中一股闷痛袭来,突然强烈的像是打心底里伸出了一只手来,要拽住某种感觉,往胸膛里塞。

他想要的就是祁明泽再次对他掏心掏肺,满心满眼只有他,只为了他,走到哪眼睛只在他身上打转。

苏以说他中毒了,对,他就是中毒了,不受控制的,他就想要这个了,除了这个什么也不想要,也不计较代价。

祁明泽当然知道从河一直在看着自己,很不自在。其实他哪还有心情做这些事,门上突然响起敲门声,他还是低着脸整理东西,以为从河会理会,结果门外又响起了第二声,他侧脸看从河,从河正看着他,像在出神。

他那种看人的眼神让祁明泽心上紧了一下,祁明泽转回脸,叫了进,还是继续低脸做事。

门外苏以握着从河的手机,推门进来,就看见祁明泽站在书桌前忙碌,而从河坐在一张椅子上,椅子就近的别扭的抵在书桌前,而他的人简直像个痴汉。

苏以有种冲动,真想把眼前这个人送去做鉴定,鉴定他还是不是从河,还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祁明泽从回来的第一天起就不在家待了,他也向从河从河请了假,不是非他不可的事就都分下去了。

祁明泽每天早早的就离开家,在晚饭前才回来,从河也就在家待不住了,他身上还有伤,需要好好休养,但是祁明泽一不在他就烦躁的像得了躁郁症,坐立不安。

从回来那晚过后,他们就没再吵过架,祁明泽也每天自觉的按时回来陪从河吃晚饭,虽然还是不言不语,但也不拒绝他的讨好。这与先前生死不容的态度是很大的变化。

从河全部精力都放在祁明泽身上,当然清楚祁明泽那天在医院待了一天后回来态度上就发生了变化。只是不愿意去细纠其中原由,还主动告诉祁明泽,要是医院里有什么事需要他,尽管提,他会帮他。

祁樾舟每天都需要人做按摩,祁明泽每天都看着护理人员的手法,早也瞧会了,后来每天病房里一安静下来,他就撩起袖子,替他捏捏胳膊,揉揉他冰凉的手指。

一开始面对这样的祁樾舟,祁明泽哪能坦然面对,又怎能做到理智的照医嘱,有思想有计划的和口不能言的他说话。

眼下时间一天天过去,祁明泽也能理智了,经常握着祁樾舟的手边揉捏边自言自语,像逗孩子,天南地北的都找来说,陈年旧事一桩桩提起,也会在他耳朵边问他能感受到他吗。

祁明泽弯着腰身探在病床上,说完话,抬起眼睛看看祁樾舟。他眼睛沉沉的合着,浓长的睫毛乌黑的垂着,没有一点动静,脸颊被窗外的光线照着,能看到皮肤上细细的绒毛。

仔细看这副面孔,他想起祁樾舟每次来学校接他时被同学各种打听时的那种虚荣的骄傲;想起高中某次家长会,无人能来,他无奈就给他打了电话,他衬衫西装的出现在教室里,混在一堆家长中,离开时在女生中间引起的骚动;他跟他去过海城,见过他三言两语喝退一帮,保安拿着没办法,因私人纠纷闹到公司里的人。

真是很出众的一个人,是那样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能成了这个样。

祁明泽眼角渐湿,他直起身来,垂眼睛看握在自己手中的祁樾舟的手指。多好看的手指,又长又端正,连指甲也好看的一丝不苟,可是它一动不动。

祁明泽好好的捊直了祁樾舟的袖子,将他的手包裹好,放在了被子边。

转身,却被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从河站在病房那头,一张脸阴沉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