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陈春来也来拉人了,盛情难却之下,陈晚把出发时间改到了下午四点。
周梅把绑了腿的鸡放回鸡窝,望着眼前熟悉的一砖一瓦,她不禁满心惆怅。
大门边的墙上高低不一的划痕是陈勇阳和陈星等几个孩子的身高记录,厨房的门槛原有一掌高,陈露小时候有次绊到门槛摔了一跤,当晚陈前进便把门槛拆了。
大门下面有几处凹痕,是陈勇飞用门夹核桃留下的,山上的核桃硬得跟石头似的,木门压根夹不破,陈勇飞换砖头砸,结果核桃嘣飞了,砸到陈晚的脑门上,肿了老大一个包。
以为淡化的记忆一一浮现,周梅别过头,擦了擦眼角。
“妈,搬家是喜事,你该高兴才对啊。”陈星安慰地搀着周梅,“城里又不远,坐车两个小时,你自己开饭馆,想回就回,有什么好难过的。”
“那不一样。”周梅止住眼泪逞强,“我没难过。”
陈勇阳移开视线,弯腰撸了两把将军的狗头,他早跟陈晚说好了,要把将军带到城里。
虽然在这里住的时间不长,但陈晚依然拥有许多深刻的回忆。比如他对许空山的表白,比如他们发生的第一次……
许空山显然跟陈晚想到了一块,二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陈晚清了清嗓子:“大嫂,我有个东西好像落在山哥屋里了,你把钥匙给我一下,我进去找找。”
“什么东西?”周梅从一串钥匙里取出一把递给陈晚,“要不要我帮你找?”
“不用了,一个小东西,我随便找找,实在找不到也没啥。”陈晚接过钥匙,催周梅先走,“我跟山哥马上过去。”
将人全部支走,陈晚取下了堂屋的门锁,许空山以为他真要找东西,跟在后面问是啥。
“是你。”陈晚转身吻上许空山,“别把我们的回忆落下了。”
两人偷偷摸摸亲了一会儿,陈晚拍平许空山衣服上的褶皱,锁了门去陈四叔家吃饭。
下午,在陈四叔等人的送别中,陈晚载着周梅他们离开了平安村,大黑老实地坐在后座,竖着两只耳朵望向车窗外,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贼大,威风凛凛的模样看得陈勇阳直夸好狗。
陈前进带着陈勇飞兄弟俩和许空山同车,第一次进城,陈勇阳克制不住兴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许空山的车在前,陈晚在后,前面车窗探出两个头,一人一狗迎着风,看得陈晚忍俊不禁。
“勇阳,坐好。”陈勇飞拉着陈勇阳的衣服给他拽进来,“脑袋不想要了?”
挨了教训,陈勇阳一秒安静如鸡,尽管他的身高差不了陈勇飞多少,但天性的血脉压制让他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许空山减速进城,路上的行人逐渐增加,陈勇阳故态复萌,但到底没敢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
车径直开到小镇,陈勇阳给将军系上链子,牵着它下车。
许空山与陈晚均是小镇上的名人,一个服装厂厂长,一个制药厂主任,见他们从车里往外搬着东西,无数人驻足围观。
“陈大叔,你们咋来了?”一位在服装厂上班的同乡认出了陈前进,立马上手帮忙,他似乎并未得知陈前进他们搬家的事。
“我们打算在这开个饭馆,做点小生意。”饭馆迟早要开业,陈前进全当揽客了,“你在厂里干得怎么样?”
“挺好的。”对方看了眼陈晚,脸上的笑意加深,把服装厂和陈晚夸得天花乱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