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在家务农供姐妹俩上学,后来也得了急病去了,姐姐学习好,妹妹就早早辍学出来打工供姐姐上学,相依为命到现在。
至于这打的是什么工,外人又如何去评判对错。
于归不是圣人,甚至能体会到一分被逼入绝境的痛楚。
交完这一周的医药费之后,吴心语浑身上下只剩四个硬币了,她拿着干瘪的钱包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想了想还是拿出了手机,但借钱的消息还没发出去就被人拒收了,接连翻遍了好几个联系人,都是如此,从前那些说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都好似一夜之间消失了,更有甚者追上门来讨债。
年轻女孩子瘦弱的肩膀剧烈抖动着,默默捂住了双眼。
坐了有小半个小时之后,吴心语起身回到她和姐姐逼仄的出租屋里,斑驳的墙上贴了几张旧报纸与姐姐的奖状,看不出颜色的桌子上堆满了杂物,她的廉价化妆品与姐姐的笔记本并排放在了一起,她抖落上面的灰尘拿了起来,翻开一看,姐姐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6月18日,家教攒下来的钱交完学费还有结余,可以给心语买一件新衣服了”
“10月3日,带心语去吃了她很想吃的海底捞,她很开心,真希望她可以不依靠任何人”
“12月9日,心语的生日,可是她没有回来,还和那几个男人厮混在一起,我们爆发了世上最大一次争吵,很抱歉还动手打了她,事后又很后悔,自己作为姐姐没有尽到爱护她的责任,反倒让她独自承担了许多风雨,她变成今天这样,也有我的责任……”
写到这里,泪水晕开了墨迹,干涸后在纸上变成皱巴巴的一团,吴心语看着看着,捂住了唇,那团已经干涸的墨迹上又添了新痕。
“陆大夫,那个药……接着给我姐姐用上吧……”下午陆青时刚上班,吴心语就揣着一口袋花花绿绿的零钱到办公室来找她。
陆青时抬眸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写病历:“用了也不一定起效”
吴心语咬牙:“手术也不能做,用药也不一定起效,是要让我姐姐等死吗?!”
她的愤怒好似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对面的人双手交叠在了下巴上,静静看着她:“你可以陪她度过最后一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