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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岁的生日愿望,是希望爸爸活过来。”

书页上还沾着血和干了的泪痕,被从打开落地窗溜进来的风一吹,便哗啦啦往后翻,整整齐齐地记载了书写的人所有的、稚嫩的、真诚的心路历程:

“五岁的生日愿望,是希望爸爸活过来。”

“六岁的生日愿望,是希望爸爸活过来。”

“七岁的生日愿望,是希望爸爸活过来。”

“九岁的生日愿望,是希望爸爸和妈妈活过来。”

写到这一行字最后时,写的人像是犹豫了很久,圆珠笔在书页上留下了很大的一滩黑墨,最终还是写下了歪歪扭扭的一句话:

“如果爸爸妈妈能重新活过来,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他们的命,只活到十六岁那年的夏天。”

祁轻筠看到这里,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他只觉得心跳鼓动的声音可以震破耳膜,仓促而又机械性地往后翻,发现越写到后面,这句话的字句勾勒便越来越坚定,越来越清晰,不断重复一句话:

“十岁的生日愿望,是希望爸爸和妈妈活过来。”

“如果爸爸妈妈能重新活过来,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他们的命,只活到十六岁那年的夏天。”

一直到十六岁的那天生日,祁有岁许的都是同一个生日愿望——

希望爸爸妈妈活过来,为此,他愿意只活到十六岁的夏天。

只活到十六岁的夏天

祁有岁并没有一点愿望成真的能力,不然,祁轻筠早就在他许下第一个愿望的时候就重生了。但祁有岁在心知自己是一个彻底普通人的情况下,仍旧靠着那一点儿微薄的期许和可笑的天真,固执地在自己生日当天,重复不断地许着那看上去本就不可能实现的愿望,甚至天真地想用自己的命去换爸爸妈妈的命。

然而如今,祁轻筠和钟雪尽果真意外重生了,而祁有岁却出乎意料的患上了急性再障。

这并非是因果循环,所有的一切,只能归咎于世事的阴差阳错、人生无常。

人生无常

祁轻筠用力攥紧笔记本,滚烫的眼泪在他闭目的瞬间,忽然掉了下来,书上新的泪痕和旧的泪痕交叠在一起,跨越十几年的光影重叠,祁祁筠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雪团子,从牙牙学语长到稳重成熟,慢慢地长大,却仍旧年复一年,趴在桌子上,书写下那卑微到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