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鹿洺仰头看温斯沅。
温斯沅神情自然地走到餐桌对面坐下,说:“吃吃看?”
不论味道,光从面还算过得去的卖相和厨房锅没炸这两点来看,温斯沅肯定私底下练过。
吴鹿洺拿过筷子夹起面,想,家里的锅最近都没有报废过,估计不是在家练的。
味道出乎意料得不错,咸淡适中,就是面稍微有些煮烂了。
吴鹿洺筷子不停,安静地将一整碗面都吃完,才看向温斯沅问:“沅哥,你们学校研修楼有厨房吗?”
温斯沅虽然没想过主动说,但吴鹿洺问,他也不会刻意隐瞒:“嗯。”
“炸公用厨房的锅会不会赔很多啊?”
温斯沅静默片刻:“买新的补上就行。”
吴鹿洺的眼底渐渐漾起笑。
他许久没再说话,温斯沅便以为这话题就这么揭过去了,拉过了一旁的蛋糕去拆盒子。
然而刚解开蛋糕盒上的丝带,吴鹿洺的声音忽然又响起:“买过几次啊?”
温斯沅动作一顿。
这一次是十分长久的沉默。
“六次。”
他很快用拆蛋糕的响动盖过了回答。
吴鹿洺轻轻笑着,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温斯沅订的蛋糕中规中矩,蜡烛是普通的数字蜡烛。
点上蜡烛前,温斯沅关掉了客厅灯。
今晚月明星稀,窗外的月色足够屋内人视物。
温斯沅关掉灯回到餐桌前,没有马上点蜡烛,而是问吴鹿洺:“要许什么愿望?”
吴鹿洺的声音里含着笑:“沅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温斯沅回得非常像那么回事:“说给我听,不会。”
他说每句话都是这样,总是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坚信笃定,不自觉地产生他说的就不会错的念头。
吴鹿洺在黑暗里静静地盯着温斯沅,许久后轻声道:“我每年都只许一个愿望,希望我的家人能永远健康长寿。”
他说完停顿了片刻,声音更轻了一点:“今年要再加上你。”
风刮得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
月色虽浓,却不足以让隔着桌子的两人看清对方脸上的情绪变化。
“那你呢?”温斯沅的声音骤然响起。
吴鹿洺似乎是被问住了,许久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