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尔喘不上气时会想,这是多数人人生的样子吗?
如果是, 这样活,她恐怕到死, 都不能够知道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也许人生本就没有意义,阮姝牧有时会想。
这些杂乱危险的想法反反复复, 最终停止在小珊的出现。
过去二十多年, 在父母的反复熏陶下,聪明成功这些字眼几乎都是和温斯沅画上的对等号。
而温斯沅这个人,严谨、认真、沉闷、无趣。
小珊是阮姝牧见过的人里数一数二的优秀,可她的性格却和温斯沅截然不同。
她热情、阳光、充满生机。
阮姝牧以前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热爱生活。
热爱生活的人该是什么样子的?
后来她知道了。
是会从冬天开始期盼早春的海棠, 又从春天开始嘴馋夏天的西瓜,等酷暑浇头就开始期待在秋风里纳凉,捡完秋天的落叶再想象冬日里白雪铺路。
阮姝牧想起小珊经常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只要心够恒, 做不到总有一天会变成做到。
她垂眸看了眼波光粼粼的海面,想,你看,还是有做不到的事的。
人生大概的确是没有意义的。
水没过腰线,再漫延上胸膛。
阮姝牧一步走得比一步快。
只是这一次没有套在她脖子上的缰绳和身后挥赶的鞭子。
是她自己要奔跑的。
水没到下巴,阮姝牧呛进去一口海水。
只要再往前走一步……
阮姝牧迈开腿,刚要向前,胳膊忽地被一股大力往后拽。
大幅度的动作溅起水花,阮姝牧只模糊看到一个身影,就被拽着离开了海岸。
她下意识要去挣扎,却不料那人力气很大,桎梏得她根本无法动弹。
这一片海滩不是旅游区,平日里会来的也就附近的居民,加上地处偏僻,工作日的下午大概率一下午都见不着几个人影。
阮姝牧被拽到海滩上缓了好一会,才看清楚拉她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