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再没有同龄人愿与她亲近。村民看她的眼光好似带着刺。
她成为孤零零一个人。
后来也有人说:“那孩子像一个成年劳动力,什么都干。丹丹倒没见下过地。”
那又怎样?
丹丹属于早产儿,生下来时孱弱不堪,好容易才养活下来,这件事谁不知道。身体底子薄,当然要娇养一点,怎么能去干重活呢。
小花不该干活吗?他们谁也没见乌云逼过她。乌云待她已很不错,看,供她吃喝,每年过年都有新衣,跟丹丹一样上学。从未见她打骂她。或许乌云有些地方做的也不够好,但已经足够。换了你做后妈,你能做的更好吗?
又或许那乌云私底下苛待孩子,可谁要为那孩子出头吗?与她非亲非故,她妈妈又是道德败坏的女人。
犯不着呀。
毕竟以后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是乌云,何必得罪人呢。
况且,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还是管好自己家的事吧。
渐渐小花成为透明人。她也不再试图跟任何人亲近。
小孩跟大人斗?输赢随时见分晓。
自从开口叫乌云妈的那一天起,她也把自己当成另外一个人。
呆板,木讷,沉默,怯弱,结巴。
能不出现的地方绝不出现。
就像现在。
丹丹爱那风头,就让她拿去好了。正好她可以趁此闲暇休息片刻。
只不过出风头也要付出代价,丹丹累的够呛。
小花看她满头大汗坐在那里直喘,心里暗暗好笑,累吗?还有晚饭等着你秀呢。戏要做圆才让人信服。
于是今晚丹丹累倒了,电视都不看了,早早睡下。
小花收拾完堆积如山的碗筷,清理好地面,已是深夜。
等乌云和田守山歇下,她终于也能躺到床上。
此时此刻她已没有伸展筋骨的力气。脑袋一沾到枕头,立刻睡意朦胧。
坠入梦境的前一秒,脑中迷糊想到,从回来到现在,她好像还只说过一句话。
就是那句对不起。
她不禁笑一笑,还好明天就要返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