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丹丹性格,不大肆渲染夸大小花恶性已属奇迹,又怎么可能忍气吞声不做通报?
可是一天过去,直到夜晚躺到床上,确实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第三天亦如此。
小花渐渐忐忑不安,越来越不安。
如果乌云对她声严厉色,痛罚她一顿,反而叫她安心。可现在这种情况,就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太静了,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为消弭这不安,小花比往日更勤快,更主动。甚至晚上为乌云倒好洗脚水。
丹丹嗤笑一声。
小花只当没有听见。
明天就要返校。
难道此事就此揭过?
小花怀着一丝丝侥幸。
这一晚睡的不踏实。
床头的风扇坏了,屋里闷热不已,凉席像火席。
小花翻来覆去。
窗外月光皎皎,她朦朦胧胧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站于乌云面前,伸出一只粗糙手掌,手心朝上,五指微微蜷曲,成一乞讨的姿势。
那么卑微,那么虔诚。
可是乌云面孔冷漠,毫无怜惜,她张嘴说:“你还想读书?从今天起,不用再想了。”
小花的手掌突然发抖,带动她的嗓音也跟着发颤:“让我读完高中。”
乌云冷冷一笑:“然后呢,莫非还想上大学?你不是那块料,即便是,也到此为止。”
小花怎肯罢休,不管不顾伸出手紧紧抓住乌云衣袖,低低哀求:“妈。”
乌云却大力拍开她手掌:“呵,担待不起。”她指着她道:“从今天起,哪里都不许去,好好在家帮忙。
读书的事想也不要再想。”
怎么能不想她辛辛苦苦百般隐忍终于读到今天,眼见只剩最后一年,怎么可以功亏一篑?
可是乌云凶神恶煞,不容分说,丢过来一只箩筐,“去,干活。否则不要吃饭。”
小花无奈,只好背起箩筐走向田间。
绿绿的藤叶繁茂昌盛,铺满整个田野。她割了又割,拔了又扒,可它们似永远取之不尽一样,总拔不完。
她想离开,那些藤蔓却缠住她的脚踝,让她动弹不得。她拼命挣扎,再一抬头,却发现不知不觉困在田间已好几年。
不知怎么回了家。
屋子中央端坐一嘴角有痣的女人。乌云跟她相谈甚欢。
那女人看见小花,就冲她一笑。
小花疑惑不解,紧接着那女人背后却转出一个男人。虎背熊腰,满身汗味,裂开一嘴黄牙,自上而下打量她,然后走过来,命令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