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中时,小花想起梦中场景,便问刘坤:“以前,这里是不是有一只水缸。”
刘坤连连点头,“对对对。你怎么知道_你还记得”小花只说:“有点印象。”
刘坤说:“那水缸不小心被打破,就扔掉了。”
时光流逝。
世事变迁。
刘坤早已另组家庭。
小花稍后见到刘坤的老婆与孩子。
他老婆到领居家串门,听说家中来客,忙带着孩子匆匆回来。一见他们上山了,已心中有数。她并未找去,只在家中烧了新茶,等候他们回来。
听见声响,她从屋里迎出来。
她是一个朴实的妇人,身材矮小,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站在她身旁,好奇的打量客人。
刘坤做了简单介绍,吩咐她准备晚饭和房间。
晚上大家一起吃饭。
小花并无胃口,但怕扫主人兴,勉强吞咽。是刘坤老婆看见,低声对她说:“吃不下就别强吃,对胃不好。
你喝点汤。”
她替小花盛一碗温热的汤。
小花差点当场落下泪。
如果母亲在,也会如此关怀她吧。如果母亲在,这一顿饭该吃的多喜庆多欢畅。
饭后,她收拾完毕,早早带两个孩子到另外一个房间看电视。
她知道他们有话要讲,而话题一定与关乎小花母亲。
刘坤对小花说:“你妈妈是个好人,是个好女人。”
真的,那时他走街穿巷,挑上百斤货物游走各个村庄贩卖,一趟常常历时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吃百家饭,喝百家水,哪一回不是好言好语,再累,再没有利润,也要给让他吃饭和借宿的人家一个笑脸,一个大折扣。
这其中滋味不是不心酸的。
唯有小花的母亲谭长兰,从不贪图一点便宜。
至今,他还记得她温和的声音:“一顿便饭而已,抵不上什么。”
刘坤感激的道谢。
她说:“别客气。我男人也出门在外,大家都不容易。”
田家村成了刘坤最爱去的一个地方。
在这里,他不必犯愁今天的中饭去哪里吃,渴了上哪里讨杯茶水,晚上去哪里借宿。
起初,刘坤也有担心。
他一个单身男人,她一个空房女人,实在是流言蜚语的温床。
可是,谭长兰不在意,她对他说:"行得正,坐的端,怕什么。"那时她婆婆还在,她坦坦荡荡留他吃饭,饭桌就摆在堂屋中央,来往路过村人谁都可以看见。
货郎主要做夏天生意,于是,晚上谭长兰在院子里放一张竹床,刘坤便睡在月亮下。村人也都看得见。
后来,她婆婆去世。家中只剩她一人在家。她依旧如常待他。
刘坤与她熟的不能再熟,她那里不仅仅是一个落脚处,更像一个亲友。来了,总要看一眼。去了,吃喝拉撒,都不会拘谨,也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