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一走这么多年头也不回,哪怕一句消息也没有想尽办法联系不上,哪怕这些年无数个辗转难眠的晚上,对着永远已关机的号码,想着他最后一天出现在学校时若无其事的脸,想着他那句“我自己的人生自己决定”,任明尧无数次地发过誓,如果能再见,绝对要恶言恶语地骂他一顿不给好脸色看。
可即使是那些恨的咬牙切齿的时候,他都还牵挂着程识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能依靠。
他心里清楚,只要程识出现,说一句“别怪我”。那么不管从前都发生了什么,都像衣角灰尘,掸一掸就不作数了。
就像现在这样。
只要程识出现,任明尧就不是任明尧了。
他想得逐渐暴躁,不防身后却传来一声轻笑。
“可你还是对我好。”
程识蜷起身,紧紧地握着手边能碰到的柔软被角,自言自语的像在另一个世界里,“你对我真好。我以前很讨厌雨天的,一下雨我骨头都疼,抬头看见乌云我都害怕。可我总是在下雨天遇见你……”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那天你去酒店接我,你不知道……我会一直记住的,那天,那天……”
记住任明尧的名字,永远伴随着疼痛,在每个雨天一遍遍地刻进他的骨骼里。
“我很高兴。”他闭着眼睛,心满意足地呢喃。
“觉得你是来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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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在任明尧的房间里醒来,程识睁开眼睛的第一反应是把眼睛闭上。
安静地崩溃了十分钟。
怕酒气熏着孩子,他在任明尧的床上睡了一晚可以理解。
但他都说了些什么玩意?
他自知性格还是挺温和的,只是昨天宋子扬挑衅得太明目张胆,再和善也免不了心里有气。本来是想好好在任明尧的朋友面前表现,谁能想到表现方式是陪着人家较劲把自己喝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