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个副社长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做事是真的很会做事,写文章也确实很会写。唯一的缺点……
孔雯把自己口袋里小镜子拿出来,给段坤其照着:“你看看自己这张脸。真的是拉成了驴脸。怎么了,人三木得罪你了?”
段坤其脸色糟糕,其实不是针对三木:“她成绩好,凭实力考上我们学校,我完全对她没有任何意见。我是对学校有意见。”
孔雯挑眉。
她的眉毛精心修理过。纤细的柳叶眉挑起来格外漂亮。可惜这种漂亮没被副社长欣赏到,只得到副社长的愤怒:“他们看到名气大的就想要降分录取。这样高考的作用是什么?我们就应该站在同一条线上竞争。不然以后学校只会变得不入流。”
孔雯点头:“你说得对。”
有了认可,段坤其表达得更加多:“我知道一场考试不能决定所有。可一场考试本来就为了筛选人。筛选了人后,又说其中几个可以特例,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公平么?”
“科举考,文采名声大的就获胜,那岂不是变成文人治国?国灾也!”
高考已经是最公平的地方,要是连这样一个地方都失去公平……
段坤其说得很有道理。
孔雯听完后收回镜子,朝着段坤其笑了笑:“你这人在古代最适合做言官。专门负责上谏。看到自己看不顺眼的地方就一通乱骂。现在说得洋气些,不当官的叫批评家。”
段坤其被噎住。
他哪能听不出孔雯是在戏谑调侃他。一腔怒火打在棉花上,导致他憋得有些内伤。
孔雯能当文学社社长,对人是很有手段的。她朝着段坤其下了来自社长的指令:“你对三木没意见,招生那天你就拉横幅去吧。我外语的,和你们中文本来就不算一小家。让你亲自欢迎师妹,不过分吧?”
段坤其怔住:“……不是……”
孔雯诧异:“难道你们男人这么小肚鸡肠?就因为学校的问题要迁怒毫无关系的师妹?她连降分不降分都未必知道。”其实知道,不仅知道还很傲慢说不需要。
被孔雯这么一说,段坤其烦心:“我去。”
段坤其清高得还有一个优点。他对于女性是很尊重,因为三木完全无辜,所以他会对自己的迁怒而产生对三木的愧疚心。
孔雯摸透了段坤其:“你是不是想写文章抨击学校这种行为?”
段坤其沉默。
孔雯看热闹不嫌事大,对段坤其说着:“写啊。怕什么?今年我们学校又没有特批降分录取人。谁特批降分录取人,你就抨击谁呗。优秀的人不会因为换了一所学校而被遮掩住光。不够优秀的人哪怕上最好的学校,也只会默默无闻。”
当然,她也很有意思补了两句:“当然,上头最后找你谈话,我可不会帮你说。人说话做事,代价都是自己付。”
她的意识是,人要有分寸。
到段坤其的理解上,却成了:“我对自己负责。”